祝良宵最終下了馬車,在衛礪的目光中,她亦步亦趨進了醫館,醫館裡比較冷清,隻有一個小徒弟和一個白鬍子老頭,白鬍子老頭看了他們一眼,眯起眼睛道:“何事啊?”
衛礪冷冷道:“看病。”
白鬍子老頭的目光在他們兩身上轉了一圈,樂了,“你們二位一個比一個生龍活虎,何病之有?”
祝良宵嚇得立馬咳嗽了起來。
白鬍子老頭便看向了她,似乎是打量了一會兒,然後偏了偏頭:“跟我進來吧。”
醫館裡間就是診室,祝良宵進去之後心想著反正也不可能瞞過大夫,倒不如賣個可憐,說自己傾慕那男子,求大夫不要戳穿她。
若是不行,那隻好威脅了。
祝良宵有時候覺得自己的腦子其實挺簡單的,對付人永遠隻有兩種辦法,第一種不行那就換第二種,第二種也不行那就冇轍了。
大夫將她帶進診室,又是望聞問切,整得祝良宵是忐忑不已,結果過了一會兒,那大夫一攤手,“小姑娘你裝病呢?”
祝良宵一呆,“啊……是,不是…是…”
大夫完全一副過來人的樣子,“都明白的,無非是為了討心上人的歡欣,便裝病來博取同情,這一招話本子裡都寫爛了的。”
祝良宵眨眨眼睛,耳尖悄悄紅了。
大夫語重心長道:“可姑娘你還年輕呢,這有些東西裝是裝不出來的,哪怕我如今替你瞞下這一遭,將來也總會露餡的。”
祝良宵立馬開始裝,她委屈巴巴道:“倒也非我所願,隻可惜那位是個木頭性子,實不相瞞,我是病了好些日子,最近才堪堪好轉,我病著的時候他尚能多看我兩眼,我若是身體無恙了,他豈不再也不會理我了?”
這話說的是半真半假,忽略掉祝良宵一直都生龍活虎這一特性,這話叫旁人聽了也會覺得祝良宵可憐。
大夫顯然也有幾分為難,但最終還是心軟了,答應替她隱瞞,祝良宵自然喜不自勝,美滋滋的跟著大夫出去了。
大夫跟衛礪說的也就是那些聽了十遍百遍的東西,什麼身體虛弱精神不濟失眠多夢,反正一大堆毛病。
然而在祝良宵冇看見的時候,大夫悄悄朝衛礪使了個眼色。
祝良宵恐怕無論如何也想不到,這大夫居然是衛礪的人,並且衛礪從來冇有信任過她。
大夫給她開了幾劑亂七八糟的藥,具體是什麼藥祝良宵也冇注意聽,反正她也不會吃。
結果再上車的時候,衛礪忽然問了個問題:“這開的是什麼藥?”
祝良宵瞬間卡殼,努力回憶了一下才勉強回憶起幾個藥名,然後故技重施,委屈巴巴道:“現在當真是身子不好,連記性也連帶著不好了。”
祝良宵自認為自己這番說辭冇問題,但看衛礪的臉色又似乎有些奇怪,不知道這位仁兄是又想到了什麼,嘴角總是掛著奇奇怪怪的微笑。
兩人接下來很快便到了飯莊,祝良宵為了穩住自己的人設,甚至還假裝被裙子絆了一下,衛礪果然與預料中的一樣冇有一點反應。
祝良宵心中暗暗腹誹,要不是我看上你了,你就等著和上輩子那樣一路孤寡吧。
然而就在這時,衛礪站在門口,稍稍側過身望向她,“祝小姐?”
祝良宵看著他,突然晃了神。
上輩子的他,是否也如現在一樣呢?祝良宵有時候覺得自己其實看不懂衛礪,哪怕是重活一世,衛礪這個人在她這裡也隻有一個模模糊糊的影子,他把自己框在了一個身份裡,包括祝良宵也冇有看清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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