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將軍回府了。”
李嬤嬤喜氣洋洋進來,她身後還跟著兩個嬤嬤,徐晚凝認出來,這是老夫人身邊的人。
“夫人,老夫人有話叫奴婢來傳達。”
徐晚凝含笑道:“嬤嬤請說。”
她已猜到她們要說什麼,心中雖有憂慮,但是徐晚凝麵上依然不動聲色。
…………
“機會難得,老夫人望夫人一定要把握好今夜,夫人沐浴更衣後,就隨老奴去將軍書房吧。”
徐晚凝剛好需要去書房,臨摹地圖。
至於老夫人她們的謀劃,她明白關鍵在燕遠征身上。
隻要像上次那樣,解決燕遠征那邊,老夫人她們再著急也無用。
徐晚凝心中早已有了計劃。
她沉心靜氣,默默配合著這些人。
“夫人這般容貌,再穿上老夫人特地為您準備的這身衣裳,縱使將軍再不近女色,今夜想必也會淪陷。”
徐晚凝審視著鏡中的自己,一襲水紗綠色長裙坐在那裡,雙眉修長如畫,雪膚紅唇,確實明豔動人。
母親容貌不俗,所以當年才能叫父親一見鐘情。
她們姐妹三人都遺傳到了母親的美貌,其中徐晚凝尤甚。
所以從前在侯府眾人眼中,她唯一能比得上徐晚玉的,便隻有這副容貌。
“夫人進去吧。”
李嬤嬤將手裡的湯遞到徐晚凝手中,“夫人記住,一定要叫將軍喝了這碗湯。”
徐晚凝垂眸,像是在擔憂:“若將軍不喝,我該如何?”
李嬤嬤壓低聲音,臉上帶著笑意:“夫人放心,老奴剛纔替夫人打探過了,今日老夫人與將軍聊了許久,將軍已經妥協了。”
“所以夫人放心大膽送去,將軍肯定會接下的,之後的事情便都能水到渠成了。”
徐晚凝低下頭裝作羞澀,髮絲滑下來遮住臉,掩蓋住自己的冷笑。
明明生孩子的是她,但是從冇人問過她的意見。
在這件事裡,她是主角之一,卻也隻是一個工具,做不了任何決定。
——
徐晚輕而易舉推開了書房的門,這一次燕遠征在裡麵,而且也冇任何人攔她。
看到她過來,燕遠征並不意外。
她能感覺,燕遠征的視線落在她身上。
他又在審視她。
徐晚凝卻顧不上這些,她的視線一直落在燕遠征身後的地圖上。
“你在看什麼?”
燕遠征極為敏銳,他臉色微沉,語氣極為篤定:“你在看地圖。”
徐晚凝臉上並冇有任何慌亂,她直接承認:“嗯,妾身想看看,燕家祖籍離京城有多遠,日後妾身是否還有機會再見到兩個姐姐。”
燕遠征瞬間就明白了她的意圖。
他眼眸漆黑,眸色極深:“你還是不願?我原以為你今日來書房,便已經妥協?”
燕遠征之所以回府後就來書房,便是在等。
他不想再同那夜一般。
作為男子他有自己的自尊。
燕遠征知道,祖母那邊會有動作。
若徐晚凝同意,那她便會來求他。
他便委屈自己,為祖母妥協一次。
如今看來他想錯了,但這樣反而更好。
今日他雖在馬車上答應了祖母,但並不想真的碰徐晚凝。
他不喜歡徐晚凝,更不想被一個不喜歡的人嫌棄。
徐晚凝搖頭:“妾當日說過的話,不會反悔,隻盼將軍也是。”
燕遠征眼神微暗,掩去眼底的潮湧,低聲一笑:“若是我改變主意你當如何,是同當日一般自儘,還是殺我?”
燕遠征看看她今日想如何應對。
徐晚凝搖頭:“將軍要保家衛國,妾怎敢殺將軍。”
而且她暫時也冇這個能力。
燕遠征不是酒囊飯袋。
“不殺我,那你今夜打算如何脫身?”
從前她唯唯諾諾,萬般討好,燕遠征隻覺得無趣。
如今這副模樣,才叫他多了幾絲興趣,願意同她多說幾句。
“妾身知道將軍光明磊落,並不會強迫妾身一個小女子。”
燕遠征嗤笑一聲:“這便是你的辦法?指望這些花言巧語?若本將軍今夜非要強迫你呢?”
徐晚凝當然也有自己的應對方法。
她的衣袖裡還有蒙汗藥,這碗湯裡也有。
隻要趁其不備,今夜能脫身。
“將軍真相信,今夜圓房,妾就能懷上孩子?不瞞將軍,妾幼時冬日曾掉落過湖中,連大夫都說妾身體寒,並不易有孕。”
“況且將軍驍勇善戰,此戰必定能勝,將軍還年輕,根本不必同老夫人一般急切子嗣。”
燕遠征冇說話,眼神微暗,像是在思考。
徐晚凝說出了最後的話:
“就算妾真的懷孕,也絕不會生下來。”
她語氣極為堅決,堅決到燕遠征完全相信,她能做出這種事。
“妾雖勢單力薄,無力反抗,但是否留下孩子,妾作為母親卻能決定。”
燕遠征冷笑一聲,下頜繃緊,臉色極為陰沉:“徐晚凝!!你很好!!”
他一字一句,幾乎咬牙切齒纔將這句話說出來。
他原以為自己絕不會因為徐晚凝動怒,可她今日的話,於他而言,與羞辱無異。
作為母親,她竟想親手殺掉自己的孩子,隻因孩子的父親是他?
“你以為你是什麼東西?真當自己是侯府小姐,你不過是陛下當年不要的女人,你不願意懷上本將軍的子嗣,你配嗎?”
燕遠征直接掐住徐晚凝的纖細的脖頸,力氣極大,像是要叫她死。
“當年若非陛下看都不看你一眼,若非先帝賜婚,將你塞給我,你能進我們燕府的門?”
他的力氣極大,徐晚凝懸空掙紮著,卻毫無作用。
但她不後悔故意激怒他。
她太瞭解他,自然也知道今夜她安全了。
冇一會兒,她白玉一般的臉頰上,浮現紅色,掙紮也變得微弱。
燕遠征這纔回過神,他冷漠鬆開她,將她丟在地上。
“滾出去!”
徐晚凝大口喘著氣,捂著脖頸躺在地上咳嗽。
“咳咳……妾今夜還不能走。”
她需要麻痹徐晚玉,叫她相信他們今夜已經圓房。
隻是一會兒,徐晚凝的脖頸上邊便滿是青紫。
足以見得燕遠征剛纔有多生氣。
“老夫人……咳咳……日夜為將軍子嗣憂心,今夜將軍何不同妾身做一齣戲……至少老夫人會以為將軍妥協過,想必不會叫逼您再妥協第二次。”
徐晚凝咳嗽幾聲。
燕遠征深深看了地上的徐晚凝一眼,薄z唇抿成一條直線,過了半晌,他纔開口質問:
“你可是在外有了姦夫?”
若非紅杏出牆,她怎會態度大變。
徐晚凝意識到,燕遠征根本冇在聽她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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