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氏的話音才落下,於式微心中立馬是一片霜寒。
她的生母王氏陷害於榮華一事昨日便由邢部散出,現在滿京城皆知法華寺一事是王氏所為,唐家人怕是早就恨不得將王氏千刀萬剮。唐氏卻此時故意提起她這個王氏的女兒來,無疑是讓唐家人將對王氏的憎恨轉移到她身上,此等心思,可謂惡毒。
雖然滿心不願,可於式微卻不得不裝出乖巧模樣,對著唐老太君道了聲:“太孫女初見太祖母,恭祝太祖母福壽安康,萬事如意。”
果不其然,唐老太君臉色刷一下變得陰沉下來,又注意到於式微一張俏麗不輸於榮華的臉,心下頓時變得憎惡,語氣也跟著尖酸起來:“原來你就是那個盂蘭節出生的庶女。”
此話一出,眾人一片嘩然,看著於式微的眼色也都開始變了。
“原來她就是太師府盂蘭節出生的庶女。”
“前日見到她可不是現在這模樣啊。”
“長得是挺漂亮的,隻可惜是個煞女。”
“我們還是離她遠一點吧,省的將那一身煞氣傳給我們。”
“對,離她遠一點。”
唐家的人這時也扶著唐老太君往後撤了幾步,保持一定距離,似也在證實於式微一身煞氣,是個不祥之女。
一時間,於式微像是被所有人孤立了一樣,靜靜地站在正陽門門口,眾人都對她指指點點,明嘲暗諷。
見此,於榮華的眼底閃過一絲報複的快感,哼!一個卑微的庶女也敢搶她風頭,活該被人取笑。
不光是於榮華,唐家的所有人的臉上都帶著嘲諷之色,以一種淩駕一切高高在上的睥睨之態冷眼看著她。
於式微也看著唐家人,心中同樣的譏諷,這唐家的人果然還是這樣,以為自己家的人纔是高貴的,旁人都是低賤的,前世她當上皇後以後,唐家人就冇少明裡暗裡作踐她,拿她的出生身份來說事兒,要求上官曄廢後,她那時為了上官曄都忍了。
可現在……
於式微無所畏懼的迎上了唐老太君的目光,輕笑道:“人心分善惡,有時比鬼魅更可怕,太祖母冰壺玉尺,怎會輕信那無稽之談呢?”
唐老太君聽罷於式微看似恭敬卻暗中諷她膚淺的話後,登時老臉一沉,張了張嘴,欲要教訓於式微兩句。
卻不料,一道清冷琅然的聲音驟然接下了於式微的話,“本王讚同於姑娘之話……”
瞬時,所有人的目光‘唰’的一下投向了聲音的來源,隻見南邊處翩然走來的一道象牙白身影。
來人眉目如畫,穿著一身金絲織錦團龍暗紋蟒袍,腳踩一雙純白鹿皮靴,腰間玉帶一束,勾勒出高挑挺拔身姿,玉帶上繫著一枚彼岸花狀的羊脂玉玨,玉玨尾端的銀白流蘇流動如雪芒。墨色如緞的長髮一半用白絲帶束縛,一半在他身後流瀉如水如華,隨性而淡然,簡約而矜貴。
他的嘴角掛著一抹淡淡的笑意,恰如一朵幽幽綻放的天山雪蓮,點塵不驚,在眾人失神間已經來到了於式微的麵前,直直的看著於式微,笑道:“於二小姐說的好。”
於式微斂去自己那一瞬的失態,謹慎的福了福身子一拜,麵無表情道:“臣女拜見敏親王。”
寒江月笑如熹微,虛扶了一把,笑道:“於二小姐不必多禮。”
見二人已經打過照麵,眾人這才恍然回過神,心中均是一凜,有些吃驚,更多是的稱奇,原來這就是戍守邊疆十年的敏親王爺寒江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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