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於式微呆呆的看著已經氣絕身亡的王氏,她說……對不起?

是她聽錯了麼?嗬……於式微淚眼之中閃過一絲無人察覺的冷笑,笑意深處無儘的諷刺,差一點,差一點她就相信她了。

什麼對不起!她到死眼中都還是不甘和恨意,一句對不起,不過故技重施,想讓她心中永遠留下一層陰影,讓她永遠都活在內疚之中。

前世聖旨賜婚她嫁給上官曄,出嫁那天十裡長街她都還冇能走出,就傳來親孃吊死家中的訊息,留下一封血書,句句控訴她種種‘惡行’讓她淪為天下最不孝之女,也讓她愧疚了半輩子,若不是後來從周媽媽口中知道她為什麼那般恨她,她也不會徹底看清楚她的真麵目。生了她,卻從來都把她當做仇人,這樣一個心狠無情之人又怎會真的知道後悔二字呢?

見著這般淚眼神離的於式微,寒江月心底劃過一絲心疼,蹲下身來為她拭了拭淚,柔聲道:“莫哭,以後再也不會有人讓你受傷了。”

話音落下,於式微猛地抬頭,目光冷冽的看向寒江月,“為什麼要殺了她?”

寒江月燦若星辰的眸子裡冇有半分的心虛和愧疚,隻說了一句,“因為她要殺了你”。所以我便殺了她,後麵這句寒江月冇有說,但總有一天他會讓她明白的。

於式微目光一滯,慌忙低下了頭來,眼底淚水如潮,這個人,還是如前世那般護她。可是,她怎麼敢再承受他的愛?

她把他對她的疼寵,當做自己肆無忌憚傷害他的資本!她把他對她的深情厚誼,當做協助上官曄登上皇位的枯骨血路!她把他對她的無悔付出,在不知情的情況下被上官曄當做牽製他征戰江山的籌碼!

若說自己前世之中真的做錯了什麼,那就是不該有眼無珠,相信上官曄的甜言蜜語,而辜負了麵前這個風華絕代的男子。

而今世,她這一雙手註定要沾染腥風血雨,肮臟不堪,又怎敢染指他白衣勝雪,讓他與她共赴複仇之路?

不,再不會了,她會離他遠遠地,她會讓他不再愛上她。

眼底所有的悲傷都被冷漠如數取代,於式微抬起頭來,將王氏放在了地上,然後起身朝著寒江月拜了拜,“臣女謝王爺出手相救,但王爺殺了我的生母,也請王爺以後再不要出現在臣女麵前,因為臣女怕會忍不住向王爺報仇,親手殺了王爺。”

如果她的無情可以鑄就一把長劍,斬斷他對她的心思,那麼她會毫不猶豫。

寒江月麵色一僵,眸色複雜的看著於式微。而眾人一聽於式微居然對寒江月說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話來,紛紛是麵色一變。

於榮華偷偷看了一眼寒江月,將鬢邊一縷劉海撩到腦後,臉上露出一抹嬌羞之色,柔聲說道:“二妹妹不可胡說,若不是王爺出手,你現在隻怕是要被王氏給害了去,我們都知道王氏她是如何對你,即便她死了,我們也不會覺得是你的不是,你又何必耿耿於懷呢。”

四姨娘趙氏也不甘示弱,趕忙笑道:“是啊,是啊,還請敏親王不要怪罪二丫頭,榮美,你說是吧。”

抹了她拿手肘捅了捅於榮美,示意她表現一下,於榮美立馬會意,親密的挽住了於式微的胳膊嬌笑道:“二姐姐,人家敏親王救了你,是救命恩人,你不能不報的。”

這句話戳中了寒江月的心,他讚賞的看了一眼於榮美,“於家小姐說的極是。”

他的話立馬惹得於榮美俏臉一紅,心中是美開了花,嬌羞的笑了起來,還不時的對著寒江月目送秋波。

於式微則是有些錯愕的看著眾人,不對,方纔她冇注意,現在才注意到所有人都喊他敏親王。不是敏郡王麼?這時節他還冇有被封為親王,被封為親王之時是在她與上官曄大婚後了,曆史的軌跡似乎不一樣了,到底是哪裡不對了?

錯愕之後,於式微又是一個冷臉,推開了於榮美,“我不管,反正就是他殺了我娘,他再不走我就殺了他。”

聽言,大夫人唐氏不由出聲斥責道,“糊塗,王氏她多行不義,又以卑劣手段害你長姐,罪有應得,王爺出手乃是替天行道,我們都應當感謝王爺英明之舉,你更不能將王爺當做仇人。”

這個人權勢傾天,身後百萬寒家大軍,令人聞風喪膽,就算是當今的陛下見了也要禮讓三分,輕易不敢得罪,何況是她一個小小的太師府庶女呢?若是她自己也就罷了,若是連累整個太師府可就大了。

在大雲,有北江月,南九幽之盛名,北江月說的就是麵前的敏親王寒江月,異姓並肩王,祖父曾是開國功勳,與太祖乃是八拜之交,稱兄道弟。寒江月的父母更是功勳昭昭,可惜戰死沙場,一世英烈,隻留下了一個不過幾歲的寒江月。誰料想他青出於藍而勝於藍,戰功赫赫,令鄰國聞風喪膽,現在可謂是比肩日月。

而另一個南九幽,說的則是此刻在宮中搶救的九幽王上官九幽,先帝第九子,與寒江月一樣,手下百萬大軍,占據南疆,若是這兩人聯手,頃刻間便可以覆了這大雲的江山。好在二人是對立的,且井水不犯河水,陛下這才能穩坐江山。

不過……她此刻心中疑惑的是寒江月何時認識於式微了?他的出現這般突兀,甚至讓人始料未及,還一副與於式微早就相識的樣子,不,不對,他此刻不該是是在班師回朝的路上嗎?

被晾了大半天的上官曄顯然也纔回味到這一點,立馬抱拳說笑道:“皇叔提前回朝也不與父皇說一聲,我們好出城相迎啊。”

這話一出口,眾人又是麵色一變,敏親王本該是兩日後纔到達京城的,此番提前回來,可大可小,若是被人捉了把柄,便是私自進京之罪,上官曄如此心機,可謂歹毒。

於式微不由目光冷冽的看了上官曄一眼,她現在真想衝上去,狠狠的給他幾刀,以報他害死她兒女之仇,以報他害死寒江月之仇。但是她終是忍住了,不急,貓捉老鼠通常都是要先玩弄一番再吃的。

麵對上官曄扣上來的黑帽子,寒江月隻是輕輕一笑,搖了搖扇子頗有些無奈的歎了口氣:“哎……本王本是兩日後才該進京的,誰料想本王這幾日內夜夜夢見本王的父王和母妃向本王要銀兩,說在那間冇錢花了,還說若是本王不給他們燒紙錢,便要罰本王娶不到王妃,無法延續我寒家香火。不孝有三無後為大,本王身為寒家唯一男丁可不能揹負這樣的罪名,本王思前想後,隻得偷偷帶著鹿月先回來,先給父王和母妃燒了紙錢。”

一番話說的眾人嘴角直抽,這也叫理由?這簡直就是一本正經的在胡說八道啊,但是仔細回味好像又挑不出什麼毛病來,簡直無懈可擊。雖說寒江月身為人臣,但人家也是人子啊,給死去的爹孃燒個紙錢聊表孝心,且隻帶了一個護衛進京,就算是陛下也不能說什麼的。再說了,人家燒紙錢也不必弄得滿京城皆知,所以才偷偷回京的,便是言官也不敢拿此來雞蛋挑骨頭的。

上官曄被堵的一陣無力反駁,尷尬的笑了笑,“皇叔孝心天地可鑒,侄臣欽佩。”

寒江月毫不臉紅的點了點頭,認真說道:“恩,有本王這個表率在前,你們這些個皇子們也該學著點,彆整天想著皇位皇位的,看本王多瀟灑啊。”

上官曄一聽,頓時瞪大眼睛,一層冷滿爬滿後背,慌忙打恭作揖,“皇叔實在說笑了,父皇百年之後自有太子繼位,侄臣哪敢肖想皇位。”

眾人也是一陣尷尬的笑,這話要是傳到皇上耳朵裡,可就是覬覦皇位了,屆時皇子們可就冇好果子吃了。

早就聽聞這個皇叔還真是出了名的不好對付,這三言兩語就將黑帽子扔回給了上官曄,簡直贏得漂亮。

於式微差點就笑出聲了,她不經意的看了一眼寒江月,這個人還是如前世那般風趣幽默,一句話可讓人坐如針氈,也可讓人輕鬆愜意,這便是所謂的佛魔之間。

隻可惜那時的她被上官曄這塊豬油給蒙了心,根本看不到他。

罷了,前塵往事了,應隨風煙消雲散了。

而上官曄此刻心裡已經是咬牙切齒,好你個寒江月,果真是不好對付。

他眸色沉了沉,忽然又笑道:“皇叔既然是回來燒紙錢的,那為何會來太師府?”

眾人這才緩過來,心中同時疑問,對啊,這敏親王與太師府素來冇有來往,怎麼會出現在這裡?這不是很奇怪麼?

寒江月聞言,臉不紅氣不喘的將鹿月推到了於式微的身邊,“是本王家的鹿月,她是於二小姐孃家三姑的六姨妹的女兒,此番是來認親的。”

什麼?

於式微和鹿月同時詫異的看向寒江月,她們什麼時候有這麼一層八竿子打不著的親戚關係了?

眾人也表示狐疑,剛纔說的哪裡來的親戚來著?什麼姑什麼姨?

重生毒妃:庶女謀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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