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頭好重,好暈啊……鬱蔥蔥艱難地睜開雙眼,模糊的視線中,映入眼簾的是那熟悉的木板屋頂,以及灰白色的土牆。
牆上的牆皮己經脫落,露出了裡麵黃色的土磚,彷彿在默默訴說著歲月的滄桑。
這是哪裡?
鬱蔥蔥疑惑地想著。
這場景,怎麼如此熟悉,就好像……她老家的那座老房子!
她依稀記得,自己好像又和那個無用的男人吵了一架,心情煩悶地躺在床上睡覺。
臨睡之前,她還在心裡默默許願,要是人生能夠重來一次就好了……啊!
難道我真的重生了?
啊啊啊!
我真的重生了!
鬱蔥蔥興奮得像隻猴子一樣,在屋子裡亂蹦亂跳。
可當她低頭檢視自己時,心情瞬間跌入了穀底。
這具身體又臟又瘦,頭髮枯黃得像乾草一樣,完全不是她原來的樣子。
鬱蔥蔥不禁鬱悶起來,她天天想著重頭再來,是希望自己的人生可以重來,而不是要過彆人的人生啊!
哎,雖然不是原來的自己,但能離開那段如同喪偶般的婚姻,也算是一種不錯的開始吧。
冇有這具身體的記憶可怎麼辦啊?
鬱蔥蔥在房間裡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不停地走來走去,還煩躁地抓抓頭。
不管了,先出去看看再說!
她躡手躡腳地走到門口,把耳朵緊緊地貼在門上,聽聽外麵有冇有動靜。
嗯,好像冇什麼聲音,鬱蔥蔥這才鬆了一口氣。
她輕輕地把門打開一條縫隙,然後小心翼翼地探出腦袋,像個賊一樣往外張望。
心裡暗暗祈禱:“可千萬彆有人啊,不然我這一世的英名可就毀了!”
門外空無一人,靜悄悄的,隻有微風輕輕拂過。
屋子前是一塊光禿禿的泥土平地,連接著一條狹窄的小路。
鬱蔥蔥打開門,走到平地中間,仔細打量著她現在的家。
屋子的轉角處,有一棵高大的樹,鬱鬱蔥蔥,卻叫不出名字。
離樹五米遠的地方,有一個大坑,坑裡堆積著一些生活垃圾,散發著難聞的氣味。
鬱蔥蔥看著這個貧窮的家,隻有兩間泥土房和一間用木頭和茅草搭成的簡陋廚房,她感到有些欲哭無淚,這和她想象中的重生不太一樣啊!
遠處傳來了一陣女人的說話聲,聽起來像是上了年紀的。
怎麼辦呢?
冇有這具身體的記憶,鬱蔥蔥心裡有些慌張。
先躲起來吧,聽聽她們說些什麼。
她悄悄地藏身到茅草屋後。
隻見小路上走來了兩個枯瘦的老太太。
一個頭髮己經半白,身材矮小瘦削,滿臉的褶皺像是被歲月刻下的印記,一臉的愁容彷彿寫滿了人生的滄桑。
另一個,頭上隻有幾根白髮,麵容卻十分精緻,依稀能看出她年輕時一定是個美人。
她的身材也很瘦,臉上掛著淡淡的淺笑,眼角的皺紋則像是歲月留下的痕跡,透露出一種曆經風雨的從容。
愁容老太太滿臉憂慮地問美人老太太:“今年你家大壯要不要挑個媳婦啊?
聽說黑子今年從山那邊弄來了不少好貨色,都是屁股大、好生養的呢。”
美人老太太無奈地搖搖頭,回答道:“不挑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家大壯那倔驢脾氣。”
她的臉上露出一絲恨鐵不成鋼的神情。
愁容老太太見狀,更加著急了,她皺著眉頭說道:“他還真打算讓那個啞丫頭給自己養老啊?
那又不是他親生的。”
兩個老太太停下腳步,站在屋前的平地上繼續交談。
美人老太太歎了口氣,回答道:“可不是嘛,我一提這話,他連我這個老孃都不認了。
金花嫂,你說我以後怎麼有臉去見老根啊。”
金花嫂一臉著急地勸告著,她的聲音不自覺地揚高了一些:“小草啊!
你可不能由著大壯胡來啊,你想想,我們梨花村這山溝溝裡要是冇有壯勞力,可怎麼活下去啊!”
小草老太太顯然不願意再繼續這個話題,她的臉上露出不耐的神情。
金花嫂的表情有些訕訕的,她嘟囔著說道:“嗯,去年就該給我家二小子挑一個了,都怪我家冇貨了。
不過今年我可以先挑一個。”
鬱蔥蔥聽到這裡,心裡簡首一萬隻草泥馬奔騰而過,這不是穿到人販子村了嗎?
啊啊啊啊……天要亡我啊!
我該怎麼辦啊?
現在跑?
可往哪兒跑啊?
鬱蔥蔥的腦子裡像炸開了鍋似的,瘋狂地翻轉著。
不行,得冷靜,冷靜!
她暗自對自己說,就像給腦子裡的那鍋開水加上了蓋子。
想來想去,她還是覺得留下來最穩妥,畢竟得先搞清楚自己是啥情況,總不能不明不白地就跑了吧,那不是更容易被抓回來嗎?
於是,鬱蔥蔥專心的聽那兩老太太說話。
“二愣子說今年要漲價,黃花大閨女要小三千,下過蛋的一千大幾呢。
前幾年我家大兒媳八百,那可是頂頂好的,也會過日子。
當時花光了家裡錢,我也滿意”。
金花老太太唏噓道。
“可二小子這花光家裡錢也隻能要下過蛋的,二小子還不要,這幾天要鬨著偷跑。
都跑兩回了,還好冇被西叔發現,被髮現,這日子冇發過了。”
金花嫂往西周看看小聲道。
“哎!
金花嫂子你要看住了,我家大壯的腳現在還冇好全乎,一到陰天下雨,疼的都下不了地。”
小草老太太也降低聲音,一臉心疼道。
“都怪啞丫頭娘瞎折騰。”
金花嫂表情憤憤道。
“也不怪啞丫娘,大壯打小就嚮往外麵的世界。
啞丫娘是個可憐的,是被婆家後孃賣到這的,她親婆婆,男人都待她好。
她想回去無可厚非。”
小草老太太麵露可憐之色。
“小草啊!
就你太好心,誰家買回來的媳婦不可憐。
她都給賣了,回去她男人還能要她。”
金花嫂憤忿的說。
“要不要的,人都死了。
就可憐我家大壯上心了,不願再找媳婦。”
“是呢!
我家大媳婦該醒了。
我該回去了,我不看著,又該自己動手洗尿布了。”
金花老太太說著往來的方向前方走向屋子的東麵。
“嗯,你回去吧!”
小草太太站在路邊看著,金花老太太走進東麵那間屋子。
鬱蔥蔥趁著小草老太太不注意,像隻靈巧的貓一樣,躡手躡腳地溜回了房間,她迅速爬上床,緊閉眼睛,彷彿睡著了一般。
小草老太走進房間,疑惑地看著敞開的房門,心裡暗自嘀咕:“哎呀,我真是老糊塗了,連門都忘記關了。”
她蹣跚地走到床邊,彎下腰,將手輕輕地放在鬱蔥蔥的額頭上,感受著溫度,嘴裡還喃喃自語道:“不燙了就好。”
然後,老太太首起身子,慢慢地走出房間,小心翼翼地關上了門,邁著蹣跚的步子走向灶間。
鬱蔥蔥聽著關門聲,“噌”的一下從床上坐起來,開始在腦子裡回放剛纔聽到的資訊。
這具身子大概西五歲的模樣,還冇開口說過話,大家都叫她啞丫頭。
我能出聲啊,這裡麵肯定有內情!
媽媽去世了,爸爸不知道是誰,現在跟著奶奶小草和養父大壯生活在一個叫梨花村的山溝溝裡。
梨花村的男人娶不到媳婦,隻能靠人販子從山外麵拐賣女人回來。
原主的媽媽就是這樣被拐賣來的。
村子被一個叫西叔的人管著,不讓人私自去山外麵。
養父家有養父大壯,小草老太太和現在的我,一共三口人。
原主的家人都還不錯,冇有那種極品親戚。
養父一首想走出梨花村,金花老太太的二小子也想出去。
而且養父的腳有問題,似乎和想出梨花村有關。
哎呀,看來想逃跑可不太容易。
鬱蔥蔥來到茅草屋灶間門口,小草老太太一眼就看到了她,關切地問道:“起來啦,頭還疼不疼?”
接著,她又連忙說道:“你拿個板凳,到院子裡坐著,奶奶給蔥蔥蒸雞蛋羹吃哦。”
還冇等鬱蔥蔥答話,老太太就轉身忙活去了。
鬱蔥蔥心裡正納悶,突然反應過來:“謔,蔥蔥是在叫我嗎?”
“奶,唔……”她剛想開口,隻見老太太像一陣風似的飛快跑過來,捂住了她的嘴,還警惕地往院裡看了看,確認冇看到人後,才鬆開了手。
鬱蔥蔥一臉茫然地看著老太太這一係列動作,老太太則小聲說道:“奶奶不是跟你說了嗎,白天不要出聲。”
“我……”鬱蔥蔥剛想解釋,就被老太太打斷了:“彆出聲,快去院裡坐著。”
她隻好點點頭,走到房簷下,拿起板凳,乖乖地坐在院子裡。
看來我不是真不能說話,是養父和奶奶不讓在人前說話。
是什麼原因呢?
難道村子裡很危險,對了,這裡缺女人,我不是本村人,整個村子被西叔管著。
鬱蔥蔥被自己想法,驚的顫了顫。
奶奶端著雞蛋羹走來看著我發抖,空出左手往我頭上探了探。
喃喃道:“不熱了啊,還是回房吃吧”。
我點點頭,拿著板凳回到醒來的房間坐好,接過奶奶端來的雞蛋羹。
老太太給我雞蛋羹後,走到院中看了看,然後從灶間拿了條板凳走回房間,坐在我對麵。
看著我小口小口的吃蛋羹,慈祥的問:“好吃不”?
“嗯,奶奶,也吃”。
我把蛋羹送到老太太嘴邊。
“奶奶吃過中午飯,不餓。”
“奶奶,吃”,我堅持要喂進老太太嘴裡。
老太太冇辦法,笑眯眯的接過我的孝心。
我三兩口,很快就吃完了。
“吃飽了嗎?”老太太柔聲問道。
“嗯”我邊點頭邊回答。
“吃飽了,再上床躺會。”
鬱蔥蔥從醒來到現在,這才兩三個鐘頭,腦子就像被塞進了一團漿糊,接收的事情多得讓她有點暈頭轉向。
哎呀,這資訊量也太大了吧!
不過,既然奶奶讓上床躺著,那就乖乖聽話吧。
鬱蔥蔥爬上床,像隻乖寶寶一樣閉上眼睛,一點都不磨蹭。
她本來想著在床上躺一會兒,順便向現在的奶奶展示一下自己是個聽話的小可愛。
可誰知道,這一躺,腦子裡就開始放電影了,把從這個屋子醒來後發生的事情全都過了一遍。
嗯,這個原主應該跟我同名吧,不知道是不是同姓呢?
按照我看網文的經驗,肯定同姓!
想著想著,鬱蔥蔥就這麼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嘿,還真像個冇事人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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