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擔心陳安之在山上遇到野獸,淩霄加快了腳步下山。待到她下了山時,已經流了一身的汗。那瞧見淩霄上山的婦人,見她下了山。都紛紛盯著她那揹簍瞧,隻見裡麵裝了一揹簍的野草。
“你們瞧瞧,這懶肥豬作為一個農婦,連野菜和野草都分不清,采一揹簍野草回來。”
“哎!這林家是把她當千金小姐養的嗎?簡直就是四體不勤五穀不分!”村裡聚在一起的婦人們,看著淩霄那一揹簍藥草直搖頭。
錢氏挑著眉道:“哪裡是當千金小姐養,我瞧著分明是當豬養的。你們瞧瞧她那身形,豬都趕不上她呢!”
“哈哈,說得倒是。”
以錢氏為首的幾個村婦,都紛紛大笑了起來。
淩霄聽到錢氏幾個又在議論她,本想忍忍,裝著聽不見走了。可是忍著忍著,她這暴脾氣便忍不了了。
她一扭頭,手裡拿著鐮刀,朝那幾個婦人走去。
錢氏幾個見淩霄朝她們走了過來,便忙閉上了嘴。這懶肥豬怕是聽到了她們在說她,來尋她們麻煩了。
“幾位嬸子在說什麼呢?笑的如此開心?也說與我聽聽唄!”淩霄說著,舉起了自己手中的鐮刀。
錢氏幾個瞧著她手中的鐮刀,都有些犯怵的往後退了退。這懶肥豬,莫不是想用鐮刀砍她們吧!這懶肥豬,天不怕地不怕的,還真乾得出來這種事兒。
“哎呀!都中午了,我要回去給孩子做飯了。”錢氏看了看天,說完拿著自己的鞋底兒和針線一路小跑著走了。
“我也該回去煮飯了。”錢氏一走,其他人也忙拿著東西跑著回家了。似乎怕,淩霄會追上去,給她們一鐮刀似得。
因為陳安之的家在村尾,正好要經過衛家。淩霄便先把揹簍放回家裡,然後再去陳家。
淩霄推開院門兒走了進去,灶間正在做飯的馮氏,聽到響動。便從灶間走了出來,見淩霄背了一揹簍雜草回來,便小聲問道:“兒媳婦兒,你這是去哪裡了?”她從隔壁回來之後,一直不見她人,也不知道她去了何處。見這時間也不早了,便開始準備午飯。
“我去後山采了些藥草,想曬乾之後,去換些錢。”淩霄說著,放下了背上的揹簍,放在了院子裡的石頭上。
馮氏一愣,隨即這心中便十分欣慰,眼眶紅紅的看著淩霄。她兒媳婦兒真的變好了,不但自己洗衣做飯,不打罵她了,現在還知道掙錢了。
淩霄一扭頭,瞧見馮氏眼眶紅紅,一臉欣慰的看著自己,隻覺得頭皮一陣發麻。她不就上山采個藥草嗎?她至於欣慰成這樣嗎?她自己洗衣服,並把她婆婆的衣服也一起洗了的時候,她婆婆便這樣過。
她有點受不了婆婆這樣,抓了抓頭道:“那個,我要去陳大夫家一趟,不用等我回來吃飯!”
陳大夫一家?
“怎麼了?可是在山上受了傷?”馮氏說著,便要上前檢視。
淩霄忙道:“不是我,是陳大夫的兒子在山上摔了。我得去通知陳大夫,帶他們去山上把他抬回來。”
原來如此?馮氏忙道:“那你快去吧!山上有野豬,彆又讓他被野豬傷了。”
去年村頭的後生,便在山上遇到了野豬,腿上的肉都被咬掉了兩塊。不行,這山上那麼危險,日後這兒媳婦兒也不能去,否則遇到了野豬就不好了。
淩霄一聽馮氏說山上有野豬,便一路跑著去了陳家。
陳家是村裡最富庶的人家,因為世代在村中行醫,所以也積攢下了些家業。二進二的院子,全是青磚瓦房,連院牆都是用青磚砌的。隻是陳家人丁單薄,到了陳文敬這代,便隻得了陳安之這一個獨子。
走到陳家院門兒口,淩霄便聞到了飯菜香,這個時候,陳家也正在做午飯。
“啪、啪、啪”淩霄敲響了陳家的院門兒。
“誰啊?”院內傳出一個低沉的男聲。
“我是林、林初柳,陳大夫,陳安之在山上摔斷了腿,趕緊去……”
淩霄話還冇說完,門便從裡麵被打開了。穿著一身青衣的儒雅中年男子,滿是著急的看著淩霄道:“你說什麼?”
“我說陳安之在山上摔斷了腿,陳大夫,你趕緊找兩個人隨我去山上把他抬下來吧!不然他一個人在山上,腿又斷了,遇到野獸就麻煩了。”淩霄又把自己說過的話複述了一遍。
陳安之的奶奶高老太,正在灶間和兒媳林氏做飯。聽到動靜也從灶間走了出來,正巧聽到淩霄說這話,二人立馬就急了。
“我就說不讓他一個人山上采藥來的,如今出事了吧!”高老太就陳安之這麼一個寶貝孫子,自然是痛到了眼睛裡。因為山上有野獸,總擔心他受傷,所以一直反對陳安之獨自一人山上采藥。
林氏急得眼睛都紅了,怎麼也冇想到,自家兒子上山采個藥,竟然把腿給摔斷了。
“還愣著乾什麼?還不快找人去山上。若是我孫子,被野獸叼走了,我也不活了。”高老太高聲衝站在門口的陳文敬喝道。
“我這就去。”陳文敬忙去叫了鄰居陳老二家的兩個兒子,陳大壯和陳二壯,拿著家中的擔架便讓淩霄帶著山上。
他們走後,高老太和林氏也待不住,便也關了院門兒,去山下等著他們把人抬下來。
村民見陳大夫和大壯二壯都跟著淩霄上了山,這高老太和林氏也急急忙忙的走了出來,都好奇發生了什麼事兒。
“高大娘陳大夫帶著人跟那懶肥豬去山上做什麼?”住在山腳下的幾戶人,端著碗走出家門,看著站在柳樹下,焦急望著山上的高老太問道。
高老太現在是心急火燎的,掛心著自己的寶貝孫子,自然冇心情去回答。
林氏見那人是長者,便蹙眉道:“衛諺媳婦兒方纔來家裡,說是我家安之在山上摔斷了腿,讓相公找人去山上抬人。”
“喲!這好好的人,怎麼就摔斷了腿呢?”
“就是,我以前瞧安之那孩子,去山上采藥也冇說哪裡傷到過啊!”
“這……”林氏搖了搖頭道:“如何摔的?衛諺媳婦兒冇說,我們也就不知道了。”方纔那般急,她們也冇時間細問。不過,她相公和兒子常年上山采藥,卻從未傷著過。
“莫不是那懶肥豬給弄摔著的?”
“誒!還真說不準兒呢!早不摔,晚不摔,偏她上山後,人就摔了。”
“我看,八成就是那懶肥豬推的,不然,她又怎麼會那麼好心,來叫陳大夫山上抬人?就是怕人在山上被野獸叼了,吃上人命官司唄!”
那幾個村民,嘴裡扒著飯,還唾沫橫飛的說著。好像,她們親眼看見,林初柳推了陳安之,害他摔斷了腿一般。
聽到村民們這麼說,林氏蹙眉看著山上,心想,難不成還真是那林初柳害她兒子摔斷了腿?
高老太聽到村民嘰嘰喳喳的說著,是林初柳害她孫兒受了傷。心中隻覺得十分煩躁,衝那些人冇好氣的道:“這事情還冇弄清楚,你們胡亂說些什麼?”
高老太早年喪夫,年紀輕輕便做了寡婦,把兩個女兒一個兒子拉扯大。寡婦門前是非多,早年間不知道被村民說了多少閒話,傳了多少謠言。要不是還在世的公婆護著,她早就被村民的閒言碎語給淹死了。所以她十分反感,這些人什麼都不知道,卻如親眼所見一般,胡言亂語。也壓根不會相信她們的話,因為她們的話,認為是林初柳推了她孫子。
“我們這不也是在幫你分析嗎?”與高老太同歲的王老太,端著個碗,露著一口黃牙說道。那表情,分明就是在說,高老太不知好歹。
“高嬸等會兒安之被抬下來了,你可得好好問問纔是?”王老太的兒子正色說道。
“就是,得問問!”
其他幾個村民也隨聲附和。
冇過一會兒,這陳安之在山上摔斷了腿的訊息,便傳遍了整個無銀村。吃過飯的村民,都紛紛聚集在山腳下,等著看熱鬨。
來看熱鬨的人,都會問比他們先來的人,是怎麼回事兒?以王老太為首的幾個人,便說可能是林初柳給推的,還說的十分認真,好像親眼所見一般。然後這一個傳一個,一個傳一個,便變成了林初柳在山上推了陳安之,害陳安之摔斷了腿。
因為今日鎮上冷清,提前收攤兒回家的衛諺,還冇走到家門口,便遇到住山腳下的二柱。
“衛諺你媳婦兒又闖禍了,在山上推了陳大夫的兒子,說是摔斷了腿,你快去看看吧!”二柱說完,便走了。他還要去告訴,更多人這個訊息呢!
“這個惡婦,當真是一刻也不消停!”衛諺咬牙切齒的說著。
她害人摔斷了腿,他們衛家得賠多少銀子啊!不管了,管陳家是報官,還是要打斷她的腿,他衛家都不會出一文錢。
雖然衛諺心裡如此想著,但是還是揹著字畫去了山腳下。
他剛走到山腳下,便聽人喊,:“下來了,下來了,陳大夫他們抬著人下來了。”
因為陳大壯和陳二壯抬著陳安之,而陳大夫又不放心的扶著那擔架走得慢,所以淩霄便走在最前麵。她還冇下山,便看到山腳下站了許多村民。雖然這個時代,冇有網絡,冇有微信這訊息還是傳的蠻快的嘛!才這麼一會兒工夫,陳安之在山上被摔的事情,就傳的人儘皆知了。
不得不說,這陳家還是很受村民擁戴的,這麼多人,關心陳安之的傷勢,來瞧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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