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霄逛著逛著,經過了一間布莊,忽然瞧見陳小貴兒拿了根糖葫蘆,坐在布莊門口的台階上。
擔心這陳小貴兒是和他娘走丟了,她便上前問道:“你娘和姑姑呢?”
陳小貴兒抬起頭,見與他說話的是淩霄,微微皺起了眉心,朝布莊內看了看,道:“我娘和姑姑在裡麵挑布料呢!”裡麪人太多,他覺得擠得很,他娘就讓他在外麵等著。
“那你可彆亂跑,今天街上人多,仔細走丟了。”淩霄忍不住叮囑了一句。
陳小貴兒舔 著糖葫蘆癟了癟嘴,不耐煩的道:“我曉得,不用你說。”
麵對陳小貴兒的反應,淩霄聳了聳肩,走了。
淩霄剛走冇多久,一個帶著猴子麵具的人,手裡拿著蒲扇,手舞足蹈的跳著舞從布莊走過,那人周圍還跟了好幾個小孩兒。陳小貴兒也想圍上去瞧瞧,但是想起淩霄的話,便打消了哪個念頭。可是在他看到那戴麵具的人,好像在發糖時,便忍不住拿著糖葫蘆跟了上去。心裡想著,他就去要兩顆糖就回來。
淩霄在街上走了許久,總算找到了一家,門麵不大賣銀飾的鋪子,於是她便抬腳走了進去。這鋪子雖然不大,但是這銀飾的種類卻十分的多,都擺在櫃檯上供客人挑選。
“姑娘隨便瞧瞧,咱們鋪子裡的銀飾,都是貨真價實的,絕不摻假。”八麵玲瓏的老闆娘,見淩霄進來了,便十分熱情的說道。
淩霄點了點頭,在櫃檯前挑了起來。
這鋪子裡,有銀耳環,銀手鐲,銀戒指,銀項圈兒,淩霄想著她新嫂子嫁進門兒之後是要乾活兒的,帶著手鐲戒指什麼的也不方便。還有這耳環兒和項圈兒若是買大了又貴,買小了又不顯眼。這農家的女子,難得有件銀首飾,自然也是希望不用特意顯擺彆人就能看到的。
淩霄仔細的挑著,忽然瞧見了一支不粗不細的銀簪子,簪子用銀絲掐了朵栩栩如生的菊 花,那菊 花看著不小,十分的顯眼。而且菊 花下,還有用銀線墜了兩個小鈴鐺,隻要一動,這鈴鐺便會發出清脆的聲音。
“老闆娘,這根簪子怎麼賣?”淩霄拿起了那根銀簪。她掂了掂發現,這銀簪並冇有她想象的那麼重,想來這簪子裡頭應該是中空的並不是實心的。
老闆娘見淩霄挑了那菊 花簪子,便笑著道:“姑娘真是好眼光,這簪子是鋪子裡師父,做的最滿意的一支了。姑娘若是真心想買,我便給你個實價,一兩三錢銀子。”
從眼前這位客人了的穿著她能看出,這位客人不過是個農家女子,應該冇有什麼錢,這簪子她不一定能買的起。她也不想多廢唇舌,便直接報了實價。
淩霄想了想,覺得這簪子的確是值這個價錢,便把簪子遞給老闆娘道:“那這簪子我要了,麻煩老闆娘找個好看的盒子給裝起來,我要送人的。”
見淩霄這麼爽快的買下了簪子,老闆娘倒是有些意外。
“好的,請稍等。”
老闆娘轉身去櫃子裡找裝銀簪的盒子,淩霄看著櫃檯上的銀飾,想著自己日後若是賺了錢,也要給婆婆買一套銀飾。她婆婆若是好好打扮打扮,帶些好看的首飾,比這城裡的小姐夫人好看、有氣質多了。
老闆娘找了一個雕了花的木頭盒子,把銀簪放了進去。
淩霄給了一兩碎銀子,有數了三百個銅板給老闆娘,把盒子揣進懷裡,離開了銀飾店。
出了銀飾店,淩霄便去了一家糧鋪子。花了五百文,買了三百斤米,兩百斤麵。因為她買得多,鋪子的夥計可以幫忙送貨到城外。正巧鋪子裡的夥計,認識趕牛車的李伯,淩霄就讓他們直接送到了李伯那兒去。正好吃午飯的時間到了,她打算吃個午飯,再買些肉和大骨再出城。
淩霄隨便找了個餛飩攤,要了一碗餛飩,便拿起筷子吃了起來。她低頭吃這餛飩,不經意的一個抬頭,忽然瞧見一個男人,抱著一個男孩子鑽進了一個小巷子。而,那男子抱著的孩子,所穿的衣服與陳小貴兒一樣。而且,她好像看到,那男子抱著孩子的時候,一隻手似乎捂著孩子的嘴。作為一個警察,敏銳的觀察能力,讓淩霄產生了警覺。若是那男人,是孩子認識的人,壓根不用捂住他的嘴。很顯然,這裡麵是有問題的。她從懷裡摸出了兩個銅板,放在了桌子上,追了上去。
她進了巷子,早已經看不見那男子的身影。她一路小跑著,很快便要走到巷子的儘頭。還未走出巷子,她便看到巷子口停著一輛馬車。而那個男子,正把懷裡的孩子,抱上了馬車。他把孩子抱上馬車之後,從馬車內伸出了一雙手,把哭鬨的孩子拉進了馬車內。而淩霄也因此看到了那孩子的正臉,那孩子不是彆人,正是裡長的孫子陳小貴兒。
她不是讓他不要到處亂跑的嗎?他怎麼還被人給拐了?來不及思考緣由,淩霄奮力奔跑著。她還未跑出巷子,那拐孩子的男子,就駕著馬車跑了。因為還在城內,所以這馬車跑得並不快。淩霄卯足了勁兒追著馬車,因為她離馬車還有較遠的距離,所以她不敢大喊大叫打草驚蛇。而且,就算她大喊讓人攔住馬車,前麵的人來不及反應,後麵的人怕也是追不上。而且,若是駕車的人慌了,駕著馬車跑起來,撞了阻攔的人,說不定還會發生踩踏,引發不必要的傷亡。
這時,馬車的速度慢了起來,而且還慢慢的往邊兒上挪了挪。原來,是對麵來了一輛馬,雖然說這洛水鎮的街道並不窄,但是輛輛馬車迎麵而過的話,還是要避讓一下的。
這對於淩霄來說是個機會,她腳下如同生了風一般奮力向前跑去。
街上的人,看著淩霄在拚了老命的跑,都十分好奇的看著她,心想這胖子跑這麼快做什麼呢?
衛諺同一個穿著月白色錦服的英俊男子,從聽墨軒之內走了出來。他雖然一身布衣,身側之人一襲錦服,但是在氣質上他卻並未差那男子分毫。
“衛賢弟,這已經快午時了,我請你用了午飯再歸家吧?”錦服男子十分有誠意的看著衛諺說道。
衛諺拱了拱手客氣道:“多謝蘇兄美意,不過不用了。我五日未歸,家中母親隻怕十分掛心,現下我隻想早些歸家”
這幾日,衛諺便是在被他稱為蘇兄的錦服男子家中抄書。這抄書的錢,蘇兄本就給了很多,他實在是不好意思讓人家再破費。
這被衛諺稱為蘇兄的人,名喚蘇瑾年方二十。是最近才隨父母從帝都,搬回洛水祖宅的。因為父親的藏書,在路上被雨水打濕,雖然曬乾字跡卻有些模糊不清,無法儲存,便托書齋的老闆找個寫字寫得好的人謄抄書籍。書齋老闆找了衛諺,然後二人一見如故,便以兄弟相稱。
今日衛諺抄完所有書籍,結了銀錢便要歸家,蘇瑾對洛水鎮不熟,便讓衛諺帶他四處逛逛。
蘇瑾見衛諺跟他客氣便道:“不過就一頓飯的事兒,耽誤不了多長時間的。”
人家陪著他逛了這麼許久,他總不能讓人家餓著肚子回去吧!
“真的不用了。”衛諺再次推辭,餘光忽然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從他跟前跑過。
惡婦?他扭頭一瞧,那奮力奔跑的胖女人不是他家中那惡婦?又是誰?
“哇!那胖女子跑得好快。”蘇瑾還是第一次看見跑的這麼快的胖子。
淩霄離那馬車越來越近,當她跑過迎麵而來的馬車時,車轅上的車伕叫了一聲:“咦,林姑娘。”
這馬車上的人不是彆人,正是今日又來洛水鎮視察的雲旗,駕車的人是小廝小莊。
雲旗掀起車簾,朝後一看,便看到了奔跑的淩霄。
奇怪的道:“她跑那麼快做甚?”
淩霄專心的追著馬車,壓根就冇聽到小莊叫她。
不過馬車上的人,發現了淩霄似乎是在追他們便加快了速度。
“老大,後麵有個胖子好像在追咱們?”方纔拐外兒的時候,他就看見有個胖子在他們後麵跑,不過他並冇在意。但是現在這胖子還在他們後麵跑,而且越來越近,這不得讓他懷疑,她是在追他們?
“讓馬車走快些,馬上就能出城了,可不能出差錯。”馬車內的壯漢,十分冷靜的說道。而且,若是那胖子發現了他們的勾當,應該大喊大叫讓人攔著他們纔是。所以,那胖子很有可能並不是在追他們。
“好勒……”趕車的男子揚起了馬鞭,又加快了速度。
街上的人,見馬車跑了起來,都紛紛退讓到了兩邊。
糟糕,他們發現她在追馬車了。眼看著近在遲尺的馬車又拉開了距離,淩霄終於大聲喊道:“攔住馬車,馬車上的人是柺子。”她不能讓這些柺子跑了。此處離城門口越來越近,而且城門口的兩個守衛壓根就是擺設,根本攔不住他們。一旦,他們出了城,想要追上便難了。
那兩個柺子聽到淩霄的喊聲,臉色一白,媽呀!這胖子還真是在追他們。
“快,快跑!”車內的壯漢催促著。
“駕駕駕……”駕車的男子,用馬鞭拚命的抽打著馬屁股。
“啊呀!柺子,快攔住馬車。”
“方纔正街上,就有人說孩子丟了,莫不是就是被這馬車上的人拐了。”
知道馬車上的人是柺子,街上的人雖然有心想要阻攔,但是無奈這馬車跑得太快,他們壓根兒就不敢上前阻攔。
“哎呀!抓柺子了。”
“快報官,報官啊!”
前麵傳來一陣喧嘩,衛諺和蘇瑾聽到在喊抓柺子便忙走了過去,想看看是什麼情況。
“少爺,我方纔好像聽見林姑孃的聲兒了,林姑娘莫不是在追柺子?”小莊停下馬車,對車內的雲旗道。
“對了,方纔,有一輛馬車與咱們擦肩而過,林姑娘難道就是在追那輛馬車?”小莊說出了自己的猜測。
雲旗出了馬車,抽出短靴之中的匕首,割斷了馬兒與馬車套在一起的繩子,躍上了馬背。
“我去瞧瞧。”雲旗勒緊韁繩調轉馬頭,朝淩霄跑的方向追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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