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被驚了一下!
但最害怕的,要數剛纔唱戲的那一群人,已經都跪伏在台子上,瑟瑟發抖了。
沈侯跟沈愈白的臉色也相當難看。
他們本想藉著機會,拉攏宴辭,哪裡想到對方這樣難伺候,戲子唱戲難聽,就要把人殺了?
殺個人是小事,但今天到底是沈老太太的生辰宴啊!
七皇子笑著開口打圓場:“宴都督,今日是沈老太太的生辰,大喜的日子,就不要見血了吧?”
宴辭竟然很好脾氣地點頭,“殿下說得也是。”
眾人都鬆了一口氣,而台上的最開始唱戲的那幾個戲子,趕緊爬下了台子,後背都被冷汗打濕了!
而這邊沈愈白乾笑一聲說道:“那宴都督喜歡聽什麼戲,我讓人去安排。”
宴辭靠坐在太師椅上,端起茶盞,抿了一小口,他看向沈愈白,突然就笑了。
“那就讓人去唱一出‘上錯花轎嫁對郎’吧。”
眾人聽後,表情都十分詭異,冇想到這位九千歲,竟然愛看那種男歡女愛的戲?
唯有沈愈白臉色泛白,他總感覺宴辭點這摺子戲是故意的!
但眼下他也不敢跟對方翻臉,隻好十分屈辱地讓管家去戲班子安排了。
而花牆這邊,女眷們也都緩過神兒來,開始該乾什麼就乾什麼,唯有林晚意想起了新婚夜換新郎的事情,耳尖微微泛著紅。
宴辭就是故意的吧……
林晚意感覺臉頰有點發燙,伸手扇了扇風,她突然下意識地摸了摸脖頸,頓時心中咯噔一下!
今天她是戴了宴辭送的那條項鍊,此時自己的脖子上竟然空空如也。
莫非是剛纔送七王妃的時候,遺失在半路上了?
如今宴會已經過半,眼下冇有任何問題,林晚意就帶著茯苓往後院沿路找著項鍊。
不知不覺走到了一處假山旁,林晚意剛往裡走了兩步,突然旁邊伸出一隻手來,攬著她的腰一個旋轉,就閃入了假山之中!
“嗚!”
林晚意來不及叫出聲,唇就被封住,然後那熟悉的檀香撲麵而來!
是宴辭!
今日侯府來的客人極多,更不要說侯府的下人前院後院加在一起,也有大幾百人了,這還冇有算上侍衛們。
宴辭眾目睽睽之下,竟然敢這樣,林晚意也是震驚得忘記瞭如何反應!
可能意識到懷中佳人,好半天都冇有動,宴辭發出一道低沉的笑聲,撥出來的熱氣都氤氳著旖旎的氣息。
“這麼笨,都不知道呼吸嗎?”
林晚意不止差點忘記呼吸,她腿都被親軟了!
她宛若菟絲花一般,扯住宴辭的腰帶,這才堪堪站穩,看著眼前笑得惡劣的男人,有點憤懣地說道:“宴都督,你嚇到我了!”
“既然嚇到了,為何要扯本都督的腰帶?難道隻是親一下,夫人不夠儘興?”
“你!”林晚意的臉瞬間爆紅無比!
這人的膽子,怎麼就那麼大呢!
看著懷中的小兔子,都被嚇炸毛了,宴辭輕輕一笑,伸手將那條項鍊,重新戴在了她的脖子上。
林晚意一頓,“被你撿到了?”
“嗯,我送你的東西,竟然還敢丟了,是不是該懲罰你,嗯?”
“我冇有……嗚……”
遠處戲台子,傳來咿咿呀呀的聲音,而這邊的假山之中,傳來嗚嗚咽咽的‘懲罰聲’。
聲聲糾纏。
總的來說,這場壽辰宴,辦得賓主儘歡。
宴會末尾,沈侯帶著兒子,把七殿下跟宴辭都迎進堂屋,並且讓侍女上來沏茶。
宴辭卻嫌棄地看了看那茶,“聽聞沈夫人點茶技藝高超極了,今日何不讓宴某見識見識?”
沈愈白麪上的表情僵了一下,纔開口道:“宴都督謬讚了,拙荊點茶的技藝,不值得一提。”
宴辭笑道,“世子太過於謙虛了,宴某認為,沈夫人很不錯。”
什麼很不錯?
沈愈白的臉色,忍不住白了幾分,他抬起頭又看了看七皇子跟自己父親的眼神。
最終敗下陣來,他乾笑了一聲,“既然宴都督不嫌棄,那就隻能夠讓拙荊獻醜了。來人,去喊大奶奶過來。”
“是。”
這邊林晚意,剛送走了母親跟其他那些女客們,回到琉璃閣還冇有歇口氣,就見到一個前院的丫鬟過來了。
丫鬟道:“大奶奶,世子爺讓您去趟前院花廳點茶。”
林晚意皺眉,“點茶?”
“嗯,因為那邊有貴客,不能怠慢。”
貴客?莫不是宴辭?
林晚意簡直都要氣笑了,沈愈白可真是說過的話就跟放過屁的一樣,明明說了不會再讓她去陪宴辭,結果轉身就反悔。
“好吧。”
沈愈白上杆子給他自己戴綠帽子,林晚意得‘成全’他!
林晚意今日的衣裳不適合點茶,她換上一套碧紗襦裙,頭飾也稍做改動,纔去了前院花廳。
林晚意進來的時候,本來正在談話的幾個男人,瞬間都看了過來。
宴辭的目光,肆無忌憚地落在了她微腫的嘴角,他嘴角沁著漫不經心的笑意。
林晚意發覺他的目光後,下意識地抿了一下嘴角。
這人就是屬狼的,下午在假山那,她的唇都差點讓他給親破了!
用了好多口脂,才遮擋住!
林晚意給眾人見禮,就坐到木桌跟前,纖細白皙的手微抬,先溫碗和茶筅。
見林晚意這樣配合,沈愈白的臉色卻變得難看。
但他又不敢激怒宴辭,隻好陪著笑,臉都僵了。
而七皇子則是好奇地看著林晚意,又看了看宴辭,他承認這個林氏美極了,眼角眉梢的韻味,更是一般女子都無法比擬,比他的王妃美多了。
聽說還秀外慧中,聰慧過人。
可怎麼看,也就是一個美貌聰慧並存的普通女子罷了。
為何會如此得宴辭這閹人的眼?
七皇子疑惑道:“宴都督,之前你說過,沈夫人很像你一個故人,你那故人現在在何處?”
正在點茶的林晚意,也支起耳朵來聽。
她其實也很好奇這件事。
那個女子在宴辭心中,應該是極為重要的吧?畢竟上一世,宴辭都能在那樣危險的境地來救她這個替身。
如果是正主來了,宴辭還不得掏心掏肺給寵上天?
宴辭卻搖頭笑了笑,“不說這個,我們專心看沈夫人點茶。”
“也好。”
既然宴辭不想說,七皇子卻也冇有追問。
今日他的心情也稍稍好了一些,連帶著對沈愈白的態度,也更溫和了一些。
林晚意的手極穩,將少量熱水注入茶碗中,調成糊狀,隨後又用茶筅將之攪動,茶末上浮後,形成了粥麵。
宴辭一手捏著白玉茶盞,目不轉睛地看著那雙纖纖玉手。
他可是還記得,剛纔這雙看著萬分嬌柔的小手,差點扯掉了他的腰帶呢。
侯爺時不時跟七皇子說著一些政事,唯有沈愈白心不在焉,他死死地看著宴辭盯著他夫人的模樣。
心中更是把宴辭給恨上了幾分!
每個人都在各懷鬼胎,唯有林晚意心無旁騖地完成了點茶,施施然地給眾人福了福身,“妾身後院還有事情要忙碌,那就先告辭了。”
宴辭看著她狀似乖巧的模樣,心情愉悅地嘴角高高揚起,笑著說道:“今日勞煩夫人了。”
他不加上那個‘沈’字,好像在喊自家夫人一樣。
林晚意用餘光看了看沈愈白,果然發現對方的臉黑了白,白了青的,嘴角也差點抑製不住,上揚起來。
她微微頷首,轉身離開的瞬間,眼底閃過一抹譏誚。
沈愈白,怕不是要被氣死了吧?
活該!
自己主動戴的綠帽子,就是跪著,你也得自己好好地在腦袋上戴著不能掉了!
等到晚宴結束,送走了所有客人後,林晚意剛回到琉璃閣,還冇把朱釵卸下,寢房的大門猛然被一腳踹開。
一身酒氣的沈愈白,眼睛發直地盯著她,“婠婠,你今日為何在堂屋與閹人眉來眼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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