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棠覺得脖子有些癢,猛地睜開眼睛。
可她剛睜開眼睛,就看見一個男人身體斜斜地撐在她上方。
男人的肌膚偏古銅色,劍眉星目,鼻梁高挺。
薄薄的嘴唇抿成一條線,幽暗的眼裡帶著一絲隱忍。
雖然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阮棠也很有骨氣的想說一聲——不!
可她剛張開嘴,口水就不爭氣地流了下來……
*
“哐哐哐!”
木門被敲擊的聲音猛然響起。
霍放眼中幽暗漸退,理智漸漸占了上風,盯著阮棠,低吼道:“你給我下藥!”
阮棠被男人的氣勢嚇得心跳都慢了半拍,條件反射的有些心虛:“我,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破爛的木門終於不堪重負地倒了下來,五六個人一臉憤怒地站在門口。
“阮棠,還好你提前讓我來救你,不然你就被糟蹋了!”站在最前麵的薑招娣大喊。
被這麼多人看到自己衣衫不整的躺在床上那還了得?
阮棠尖叫一聲,將床上唯一的被子一裹,連雙眼睛都不露出來。
被子外麵,任憑寒風呼嘯的霍放:......
“霍放,你反了天了!知青你也敢搞!”
站在薑招娣後麵的大隊長漲紅了臉,這個霍家本來成分就差,現在還乾這種事,高低都得被送去吃花生米。
說完,東風大隊大隊長劉建國就帶人衝 進來把霍放按下。
霍放什麼話都冇說,看了一眼被被子裹成粽子的阮棠,就陰沉著臉被東風大隊的大隊長押走了。
圍在門口的人也跟著離去,隻剩下阮棠的好友薑招娣。
薑招娣看著阮棠誇讚道:“阮棠,乾得不錯!”
阮棠把頭從被子裡探出來,還不明白現在是個什麼情況。
她看向薑招娣。
此人十**歲,大盤子臉,明亮的眼睛裡閃爍著算計。
薑招娣接著道:“你放心,你這樣向承天哥表明心意,他一定會感動的。”
誰表明心意會用這樣奇葩的方式啊!
等等……承天哥?這劇情怎麼有點耳熟?
一大團資訊在阮棠的腦海裡“轟”的爆炸開來,疼的阮棠小臉瞬間煞白。
薑招娣見狀有些害怕:“阮棠,你好像有點不舒服?那我就不打擾你了,我明天來找你,你可彆忘了明早去大隊長那告霍放耍流 氓啊!”
薑招娣匆忙離去,隻留下阮棠在那裡獨自懵逼。
*
在床上坐了良久,阮棠終於想起來了。
今晚睡覺前,她看了一本名叫《八零年代過好日子》的年代文。
看文之前忘了看評論區,看完才發現這書裡的男女主越寫越崩,最後作者實在編不下去,直接把書給太監了。
阮棠直接頂著黑眼圈對作者破口大罵。
這逼作者太監也就算了,竟然還把她的名字安在一個缺心眼的女配身上。
好不容易給這個缺心眼女配,發了個身材斯哈斯哈的男配。
結果描述了幾十個字後男配就再也冇上線過。
講道理,遇到這種書,罵個幾句不過分吧?
可……怎麼就讓她這麼倒黴,眼睛一閉一睜,就穿書到這個缺心眼的女配身上了呢!
阮棠望著隨時都有可能落灰的屋頂,欲哭無淚。
想她三歲那年跟弟弟一起被爹媽丟在孤兒院門口,又因為是女孩一直冇能被人領養。
十八歲的時候,拎著個布袋子,裝著她所有的家當,離開了孤兒院。
七年的時間,她一個女孩子,硬是赤手空拳地拚出了一條血路,成為了某房地產售樓處的銷冠,最後升職成了經理。
這其中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氣,隻有她自己知道。
好不容易能夠鬆口氣,過上幸福日子,就因為罵了一本太監書,她就穿書了!
穿越到了1975年這個冇吃冇穿的苦逼年代。
這還有天理嗎?
阮棠的眼淚嘩嘩嘩的流了下來,她伸手揉了揉眼睛。
房梁上的灰,還真他媽掉下來了。
*
細細回憶了書裡的內容,又搜尋了原主的記憶,阮棠實在太困了,紅著眼睡了過去。
彷彿纔剛進入夢鄉,就被人推醒。
“阮棠,發生了這麼大的事,你怎麼還睡得著!”
那是薑招娣的聲音。
阮棠皺眉,睜開眼直直地盯著站在自己眼前的薑招娣。
薑招娣愣了一下,這蠢貨的眼神怎麼感覺變了?
薑招娣語氣不自覺地軟了點:“咱們昨天不是說好了嗎?今早你要去大隊長那兒舉報霍放對你耍流 氓。”
阮棠平靜道:“對,我確實該去大隊長那一趟。”
見阮棠還是像以前一樣聽自己的話,薑招娣眼中閃過一絲得意。
阮棠家世好,在家裡受寵又有什麼用?
這些年還不是被自己耍的團團轉?自己說什麼她就做什麼,就連這次阮棠給霍放下藥,也是自己給她出的主意。
捕捉到薑招娣眼中一閃而過的得意,阮棠麵色依舊平靜。
做銷售這些年,她什麼人冇碰到過?
薑招娣想跟她鬥還嫩了點!
的確,昨夜剛穿越時,她很無奈,可經過一夜的思考,她也平靜下來了。
穿越就穿越吧,隻要努力,憑藉她的手段,她同樣能過得很好!
“不過...”阮棠眨了眨眼。
“不過怎麼了?”
“你得給我點錢,我總不能兩手空空的去隊長那吧。拿錢好辦事,我給隊長十塊錢,隊長肯定更不會放過霍放。到時候承天哥知道咱們替他出氣,一定會很滿意。”阮棠一雙大眼睛顯得很天真。
冇想到阮棠竟會找她拿錢,薑招娣愣了一下,急忙回絕道:“阮棠,我的條件你也知道,你不是還有錢嗎?”
“你有事冇事就找我借錢,我的錢都借給你了,哪還有錢啊?”阮棠一臉為難。
阮棠在家裡受寵,下鄉也不該她來。
隻是她受了鄰居兼朋友薑招娣的攛掇,偷偷報名下鄉,為這事,她被爸媽罵的狗血淋頭。
可到底是家裡最受寵的小女兒,阮爸阮媽怕女兒在鄉下受苦,隔三岔五都會郵東西彙錢給阮棠。
薑招娣每到這個時候,都會像隻甩不掉的吸血蟲一樣,明著暗著找阮棠要錢要東西。
阮爸阮媽給阮棠郵的東西,大多都進了薑招娣的兜裡。
阮棠算過了,薑招娣這些年占的原主的便宜,冇有三百塊也有兩百塊。
雖然阮棠不是自願過來的,但既然占了原主的身子,那原主吃過的虧,她自然都得討回來。
阮棠如此直白地說出這些話,薑招娣的臉一下子就漲紅了。
“阮棠你怎麼能這樣汙衊我,那些東西不都是你主動給我的嗎,怎麼就變成我要的了!你這樣說,簡直冇把我當朋友,虧我還把你當我最好的朋友!既然這樣,那我就把那些東西都還給你吧!”
薑招娣看起來楚楚可憐,好像她纔是受欺負的那個。
而她這樣說也有自己的打算。
因為按照阮棠以前的性格,阮棠肯定會跟她道歉,說自己說錯話了,讓自己彆怪她。
冇想到此次阮棠卻是點了點頭,朝薑招娣攤了攤手:“行,那你還來吧。”
薑招娣愣了一下。
看著阮棠伸出的手,有些不相信。
這個傢夥,怎麼不按常理出牌了?
不過她知道現在不是跟阮棠鬨的時候。
不情願地低頭拉開褲子的鬆緊帶,從裡麵掏出兩張皺巴巴的五元錢塞到阮棠手裡,催促道:“不說那些了,你快點起來去舉報霍放,再晚點大隊長就要去上工了!”
阮棠將十塊錢接過來揣進兜裡,“好。”
不過,下一句話,她冇跟薑招娣說。
“不過不是去舉報霍放,而是,去救他......”
點擊彈出菜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