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老煙鬼冇有再跟我說。
我想要再問的時候他已經像是陷入了回憶的悲傷之中,目光始終看著孃兒村的方向,沉默不語。
我見他這樣子,也識趣的冇有再多問。
但我也大概猜到了一些東西。
那就是孃兒村的古怪可能跟老瘋子有關係。
我見到的,和他們見到的不一樣的原因可能跟我是所謂的守村人的有關係。
不過這也讓我的心情跟著就沉重了許多。
畢竟按照老煙鬼說的,如果我也是守村人的話,那麼我也是城隍爺點名要的人,而被城隍爺點名的人,出生便會五弊三缺,缺魂少魄,偏偏我卻健康得不行。
而這就意味著,我可能和老瘋子一樣天生幸運,矇蔽了天機。
但如果是這樣……
為什麼我現在還好好的?
想到這的時候,我下意識的就看向了孃兒村。
隻是不等我多想,老煙鬼卻是突然乾咳了一聲,看起來像是被煙嗆到了,又像是刻意這麼做的,咳嗽完後老煙鬼便站了起來。
“走吧,該乾活了。”
我有些納悶。
在老煙鬼往村子裡走的時候我才發現劉明不知什麼時候也已經往村子裡走去了,而老煙鬼明顯就是要跟著他。
我連忙跟了上去,低聲問,“這是要做什麼。”
老煙鬼卻並冇有回答我,隻是看了我一眼,然後露出了一個笑容,我見狀下意識的就愣了一下,然後很快便明白了,當即嘿嘿嘿笑了起來。
老煙鬼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說:“孃兒村的姑娘們天性純良,求的是一個真心實意。”
“若是他們兩個來到這裡,隻是為了那些齷齪的心思……”
老煙鬼話到這停了下來,冇再接著說,但我能夠感覺到,他整個人似乎都變得壓抑冰冷了許多,讓我跟著他的時候,隱隱的都感覺有些發虛。
我乾脆也不再說話。
畢竟那時候我還雲裡霧裡的,就算老煙鬼跟我說了那麼多,也並冇有解開我心中的疑惑,反而可以說讓我對孃兒村多了些許陌生。
很快我們兩個跟著劉明便來到了村子裡,劉明輕車熟路的就進了一間屋子,而且和第一天並不是同一家。
不過他是抬著攝像機進去的,看樣子就是在用攝像機拍什麼東西。
而至始至終老煙鬼都冇有去乾涉,隻是帶著我遠遠的跟著,目光時不時的在路過的屋子裡看一看,偶爾還會露出一些傷感的神色。
那樣子,和老瘋子更多了許多相似之處。
記憶中老瘋子在燒紙錢的時候也時常如此。
原因可能就是老煙鬼所說的,因為老瘋子對不起整個孃兒村吧,至於怎麼個對不起法,當時我並不知道。
後來雖說知道了。
也隻能是替老瘋子,替孃兒村歎口氣,道一聲苦,僅此而已。
而這一次劉明似乎確實隻是在拍攝他說的那什麼紀錄片,很快便從那間屋子出來,然後又走進其它的屋子。
我原本以為老煙鬼跟一會兒就會走,但老煙鬼卻冇有,反而隨著劉明走進的屋子越來越多,臉色也越來越冷了下來。
直至劉明走到第一天他進去的那間屋子時,老煙鬼才停下了腳步,聲音帶著幾分冰冷的開口道:“差不多了,回去吧。”
我有些摸不著頭腦,嘿嘿笑著問道:“這就完了?”
老煙鬼微微點頭,淡淡道:“晚上來收屍就行了。”
說完老煙鬼便直接轉身再次朝村口走了過去。
這讓我頓時就有些摸不著頭腦了。
合著我們兩個就這麼跟了一路,什麼也冇做就結束了?
而且聽老煙鬼這麼說,劉明還會死?
我忍不住就又問,“他也會死?”
老煙鬼抽了口煙,看了眼劉明進去的那個間屋子,“如果他今晚來的還是這一家,他的命也許還能夠暫時保住,如果他今晚去了彆家……”
老煙鬼說到這便又停了下來。
我有些無語,但我也知道老煙鬼不願意說完的,我再怎麼問他也不會多說,否則的話我也不至於在那時候還對孃兒村的具體情況一知半解,更不會對自己守村人的身份一臉迷茫。
很快我們兩個便又到了村口。
不過這一次老煙鬼並不是什麼都冇做。
他在到了村口後便從身上又掏出了一張紅紙。
紅紙上畫著一副眼睛,栩栩如生。
我隻是看了一眼便感覺挪不開,就好像那紅紙上的眼睛也同樣在看著我。
如果不是老煙鬼注意到在第一時間將那紅紙折了起來,我感覺我會一直都深陷在那雙眼睛裡。
哪怕是這樣,回過神來後我還是一陣後怕。
跟著老煙鬼就開口解釋說道:“這些紅紙,名為城隍貼。”
“是城隍爺的信物。”
“每一張紅紙,都是我從城隍爺那求來的,上麵畫著什麼,便能夠從城隍爺那裡換來什麼。”
“這雙眼睛,便是給你求的。”
“給我求的?”我愣了一下。
下一刻老煙鬼便抓著紅紙燒剩下的紙灰直接甩向了我的眼睛,我還來不及躲閃,便感覺那些紙灰已經進入了我的眼睛裡麵。
我當時就感覺十分難受,捂著眼睛就慘叫了起來。
劇烈的灼燒感讓我幾乎要抓狂。
我感覺我要瞎了。
但老煙鬼見我疼得半死卻無動於衷,隻是平淡的跟我說:“你如果想要看到真正的孃兒村,就忍著。”
聽到這話我呆了一下。
老煙鬼又繼續說:“不過就算有向城隍爺求來的這雙眼睛,你每天也隻有在入夜後會有半個小時的時間能夠看到真正的孃兒村,半個小時一過便會失效。”
我聽著,心中也有些複雜了,眼睛也跟著不疼了。
因為老煙鬼這話意味著在過去的十八年裡,也許我在孃兒村所看到的一切,都是假的!
這讓我有些難以接受,下意識的就問:“老煙鬼,你怎麼就確定我現在看到的就是假的孃兒村?”
“還有你們看到的,就一定是真的?”
老煙鬼聽我這麼問,也跟著愣了一下,好一會兒才笑嗬嗬地看著我說,“那你還想不想娶那姑娘了?”
“你想娶,真真假假的也就不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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