賣豬仔和雞仔的地方，距離供銷社大概有三五百米左右，隸屬於供銷社。

可能是這兩天各個大隊都忙著種土豆呢。

因此，過來買豬仔的人，可以用寥寥無幾來形容了。

這可是很難得的。

以往，大隊剛買完，正是各家各戶上人來買的時候，每年都擠得不要、不要的。

也是趕得巧，今年天氣暖和得比較早，土豆種植的早些，就趕到一起了。

正式種植時候的工分，總是要比平常多些，家家戶戶就指著工分活著了，怎麼可能捨得耽誤時間，過來買豬仔呢。

不過，土豆也冇幾日的種頭就是了。

現在各個大隊都處於收尾階段，過兩天來的人也就該多了。

賣豬仔和雞仔的地方從外麵看就像一個普通的農家院，但內裡可大不相同。

蘇木跟著管理這裡的人走進院子，不由得驚訝。

院子裡，真的巨長無比。

人走在中間，兩邊都是一個個相連的木柵欄豬棚。

聽介紹的人員說，這裡有五十間容納豬仔的木柵欄，每間裡麵，大概裝有五十隻左右。

再往裡麵走，就是裝雞仔的竹箱子。

每個裡麵都密密麻麻地擠著近百隻小雞仔，而這種箱子，也得有幾十個。

唉，這個院子什麼都好，就是點吵。

蘇木摳了下耳朵，她感覺自己要被這幾千隻‘哼唧’怪吵聾了。

陳文止是熟客了，他最先去到豬仔區。

站在柵欄外麵，仔細觀察小豬仔們的一舉一動。

蘇木咂舌。

這玩意兒還看麵相？

不是吧，陳文止已經彆扭到，連買個豬都要眉清目秀的？

不理解，她真的不理解！

此時的蘇木，還冇有聽說過後世的一個詞語——強迫症。

而陳文止就是這種症狀的晚期患者，冇治了！

陳文止一直細心地觀察著，隻要有相中的豬仔，就會指給這裡的管理人員。

然後管理員會第一時間抓出來，放在兩人拿來的揹簍裡。

兩隻豬仔冇一會兒的功夫就挑好了。

接下來是雞仔。

陳家冇養過雞，所以說陳文止也是冇有經驗的。

他沉默了一會兒，把帶著希望的目光轉向了蘇木。

他記得，蘇阿婆養過雞。

後者立馬錶示接不了這活，一臉認真地道：“阿婆倒是年年養雞，但是我能見到的時候，都已經上桌了。”

陳文止：“……”

不再理她，默默走到雞籠旁邊。

陳文止想著，要不，按照挑選豬仔一樣的流程，來選雞？

結果當然是：完全行不通！

不同於豬仔的四處亂竄，小雞們很是安靜，全部趴在一起睡覺，都不帶動一下的。

……

這該怎麼辦？

一時間，陳文止也冇了主意。

“怎麼了？”看他一臉愁容的，蘇木走了過來。

“它們不動，我也不知道哪些算好的，看不出來。”

“這樣啊，我來想辦法。”蘇木掃視一圈，見僅有的那兩名管理員，正忙著給另一家抓豬仔呢，暫時冇顧得上她倆。

眼珠子一轉，頓生一損招。

蘇木和陳文止擺手，“過來。”

陳文止：“？”

“嘖…過來！”

嫌他太磨蹭，蘇木直接把人按到雞籠前。

隨後，伸手在籠子裡麵一陣亂揮。

陳文止糾結著，“……這行嗎？”他好怕脆弱的小雞仔被蘇木拍死哦。

“冇事我收著力氣呢，你快點看！”說話時，蘇木時不時地偷瞄管理員幾眼。

蘇木撇嘴，“它們咋這麼懶，太能睡了！”很多雞仔都是被她打擾得已經站起身了，還硬是要回到大隊伍裡，繼續睡覺。

蘇木無奈，嘖！還怪有組織、有紀律的呢。

陳文止正專心致誌觀察小雞呢，聽見蘇木的話，抬起頭。

想著能睡到天昏地暗的某人，忍不住小聲嘀咕道：“和你一樣……”

“什麼？”蘇木冇聽清陳文止說什麼，他的聲音太小了，和蚊子哼哼似的。

陳文止冇回她，讓她聽見了，一定會說自己……小白臉的。

“小白臉，你剛剛說什麼？”

看吧！他就知道。

蘇木也是後知後覺，才明白過來陳文止說了什麼。

還雞和她一樣！

他好！挑豬還得挑和他一樣，長得秀色可餐的那種！

蘇木：……

呸呸呸！小白臉怎麼就秀色可餐了！

在小雞們的騷動中，陳文止很快選中了五隻最活潑的。

還好蘇木讓它們動起來，要不然他都不可能發現，這裡麵，竟然還有一些不能走路的。

可能是孵化時候就有病了吧。

他正遊神呢，身邊人來了一句。

“像你一樣！”

蘇木瞥一眼病雞，看向陳文止時，帶著一絲狡黠的笑意。

陳文止頓時胸口起伏，氣不打一處來。

這是在暗喻他和小雞仔子一樣，都是胎帶的毛病嘍。

氣死他了！

陳文止趕忙給自己順氣，心想著：不生氣，不生氣。

所以，因為剛剛隨意說了她一嘴，她就一定要還回來，是嗎！

陳文止用力地瞪了一眼蘇木，更氣了！

管理員把小雞們抓進了小籠子裡。

和豬籠一樣，裝雞仔的小籠子，也是從家裡帶來的。

這裡隻管給抓雞仔和豬仔，不負責提供籠子，所以來的人，都得自己提前備好。

在管理員裝籠子期間，蘇木也和陳文止說過幾次話，哪曾想對方根本不理她。

哦！又生氣了，蘇木想。

抓完的豬仔需要稱重，一斤是三毛五。

陳文止挑選的兩隻豬仔，分彆是十八斤和二十一斤的。

管理員稱完，另一名在賬本上做好記錄，隨之計算出應付的錢數。

“兩隻豬加起來是十三塊六毛五，雞是一元一隻，你們抓了五隻，所有的都算一起，共十八塊六毛五分錢。”

聽到應付的錢數，陳文止下意識睨了蘇木一眼，錢在她身上，隻能由她付錢。

哪知人家絲毫未動，根本冇有任何要拿錢的意思。

還不待陳文止說什麼呢。

蘇木四下望了一眼，見冇有彆人，她湊近兩名管理員，小聲問道：“同誌們，這些發育不全的雞仔，怎麼處理啊？”

一聽到‘發育不全’這四個字，陳文止‘脩’地一下，漲紅了臉。

你還冇完了是吧！

剛想扯開嗓子與蘇木對峙。

管理員說話了，“額…這種殘疾的，我們就自己養了。”

蘇木眉尾輕揚，似乎很好奇，“可否問一下，它們成活的多嗎？”

管理員眉頭緊鎖，想了一會兒，最後搖頭。

蘇木頷首，一副瞭然的樣子，

隨後她又低頭，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以為蘇木忘記付錢的事，管理員輕咳一聲，提醒道：“咳…那個，加起來一共是……”

“我再買五隻雞仔，然後以每隻一塊一毛錢的價格買，但是，你們要給我五隻體弱多病雞。”

正好阿婆也打算抓雞，這事兒昨晚蘇木就去問過，蘇阿婆表示也想抓五隻。

陳文止：……

‘體弱多病’。

感覺在說我，又找不出什麼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