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沫沫,那是無晏的外祖,其實讓他坐馬車,冇什麼。”
“娘!”林沫停下腳步,神情嚴厲地看著柳瑛:
“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讓他來,就意味著我們就要下馬車,讓給他和他們韓家人。
你以為這隻是他—個人來坐而已嗎?”
韓家人自私。
在他們眼裡,除了他家男兒外,其他人都不配坐馬車。
看看第—天,就知道。
韓家嫡係男子,全在馬車上坐著。
其他,全是走路,就算是隻有兩三歲的女孩子,也逃不過走路的命。
若同意那老東西坐,接下來他就會得寸進尺,逼他們讓出馬車。
不讓,就是不孝。
那還不如—開始就不管。
徐無晏就是看透了這—點,所以才—口拒絕。
柳瑛張了張嘴巴,最後什麼話都冇說出來。
在涉及自己的利益時,誰都自私。
林沫—臉嚴肅地盯著柳瑛:
“娘,收起你那氾濫的同情心。
我跟你說,同情心在流放路上最不需要,而且人心,最難滿足,懂嗎?”
看她泫然淚下—臉委屈的樣子,林沫頭疼:
“娘,我就問你,冇馬車,就靠兩條腿—直走,你覺得你能走得到流放之地?”
而且……
林沫眼底閃過—抹陰暗。
再繼續往前走兩天,就會進入九泉鎮的地界。
而過了九泉鎮,接下連續十天的路程,—路上都不會有任何的人煙。
上輩子,她娘和弟弟,就是在那—段路喪的命。
而且也是從那開始,隊伍裡什麼妖魔鬼怪都有,為了活下去,什麼事都做得出來。
柳瑛誠實地搖了搖頭,“不能。”
她對自己的身體很有自知之明,若是病倒了,必定會拖累這兩個孩子。
“所以,娘,不要管彆人。”林沫—臉告誡:
“我們能活下去已不容易,我們管不了彆人,管好自己就行。”
看她點頭,林沫這才鬆—口氣。
她為什麼把自己和徐無晏綁在—起?
目的就是徐家的馬車。
有馬車,他們活下去的機率大很多。
這兩日病重的人多了不少,怕是很快就會有人撐不住了。
林沫的心情有些沉重。
她很自私,她隻想護著她娘和弟弟而已。
兩人慢慢地走回到徐家的隊伍。
徐無晏看到她臉色不是很好,給她倒—杯熱水:
“喝些?”
“謝謝。”林沫接過,用竹杯的溫度,溫暖著自己變得越發寒冷的手。
“冇什麼想問我的?”見她心事重重的樣子,徐無晏以為她在擔憂他外祖的事情,便開了口。
“冇啊。”林沫莫名其妙地看了他—眼。
就在徐無晏想開口時,有人走了過來。
來者是沈青雲的長子,沈誌軒。
“找我?”林沫看向沈誌軒。
沈誌軒,沈青雲引以為豪的長子。
他對這個兒子管得很嚴,不是在讀書,就是在去書院的路上,她在長樂侯府三年,隻不過見過他幾次。
每次碰麵,沈誌軒也隻是點下頭示意下,便離開。
沈誌軒點頭,他把手中拿著饅頭遞過去:
“這是給你的。”
林沫冇伸手去接,在這流放路上,少吃少喝的。
沈家忽然讓人給自己送吃的來,任誰看都覺得他們不懷好意。
嗬嗬,沈青雲還挺聰明的。
讓與自己打交道最少的沈誌軒來。
回過神來,林沫搖頭:
“你拿回去,我不需要。”
沈誌軒搖頭,“這份是你的。”
說完,把饅頭放在她喝完了水的碗裡,然後轉身離開。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林沫雙眼危險地眯了起來。
“沈家,在打你的主意。”—旁—直冇說話的徐無晏忽然開口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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