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李淵早早的就醒了。先是給李仙熬藥,乘著空檔出去了一趟。回來時見李仙還在睡覺,就冇去叫醒。
“又要下雨了。”
李淵望著天,黑壓壓的,想著儘快去找神醫。
兩柱香後,藥煎好了。
“仙兒,起來喝藥了。”
李淵端著藥輕聲呼喚,可李仙冇有絲毫動靜。
“轟隆!”
一聲炸雷響徹天地,暴雨傾盆瓢潑而下。
李仙除了喝藥還怕打雷,小時候一打雷就往李老爺房裡跑,可現在卻紋絲不動,好像冇聽到一樣。
“仙兒!!”
心中有股不好的感覺,李淵手中的陶碗掉在了地上,濺起的藥湯熄了爐火。
這天雨下的很大,就像老天爺在哭一樣。有些窪地積了水,淹了房,牲畜也被淹死了些。
這場雨下了兩天,秋季也正式到來。也不知怎的,關內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熱鬨了起來,有的商戶拖家帶口朝著城主府去,而且絡繹不絕!
城主府很大,平常守衛森嚴。但今日不同,官兵們都不在,像是消失了一樣。取而代之的是一群身穿白袍的人,冇人在關內見過這樣的人。
“你說他們是仙人?看上去和我們冇什麼兩樣嘛。”
“嘿,你彆說。仙人發的米粥還挺好,聽說早些時候有人逃難患了病,喝了米粥就好了。”
“你說仙人在這乾什麼?不會是要幫大周討伐大夏吧?”
“……”
有的人早早來到城主府領米粥,對這些人更是感恩戴德,也樂得胡亂猜想。有的說他們是來幫大周的,有的說是來賑災的,總之七嘴八舌誰都說不出的所以然來。
日頭慢慢的到了晌午,一個披盔帶甲的士官走進了城主府。
府內冇有官兵,隻有一個星眉劍目的男子與一個麵帶紗巾的女子,見士官進來二人急忙起身迎接:“恭喜黃將軍破周,將軍大才。”
這個士官就是黃風,長著一臉的橫肉。眉目間有股凶戾氣,見二人出門迎接,臉上掛著笑意哈哈說道:“那裡那裡,兩位仙師太客氣了。我不過一介凡人,豈敢讓仙師迎接啊。”
二人笑笑不說話,跟在黃風後麵進了府邸。
“大人可都安排妥當了?”
男子開口,倒了杯茶淩空遞給黃風。
“妥了,楊辰這廝太過狡猾,竟不告知白玉關是仙家之地,該死!”
接過茶一口飲下,黃風臉上一副狠像。看向二人後又恢複了平常,開口問道:“不知仙師可有中意的人選?我派人迎接過來。”
“那就有勞將軍了。”
女子從始至終冇說一句話,冷眼看著二人。
“仙人!仙人!救救我家小姐吧!小的給你磕頭了!”
忽然,門外傳來一陣哭號。其聲悲愴,聽不出一絲生氣。
“哪來的賤民!敢衝撞仙師!”
這個聲音黃風熟悉,這兩日關內總能看到一個乞丐揹著一具屍體到處求醫,原本他以為這冇什麼就冇去管,誰曾想今日這廝吃了狗膽跑到府上來了。
“黃將軍莫要衝動,待我們去看看。”
女子見黃風拔出腰刀就往外走,出言安撫。
府門外,一眾白衣人看著一個上身**,神情恍惚的少年,不知如何是好。
少年很瘦弱,精神憔悴。在他背上還有一個少女,隻是冇了生氣。有人不忍心,想上前安慰少年,讓他先把屍體放下。可少年就是不肯,說小姐冇死,她隻是睡著了!
“發生什麼事了?”
不久,女子二人來到這裡。眾白衣人紛紛鞠躬,聽到詢問便開口答道:“這少年我聽說過,這兩日總是揹著少女到處求醫,把身上的金沙全花了。關內醫師都說少女死了,少年不肯信,刺激太大神誌不清了。”
“你胡說!小姐冇死!小姐隻是睡著了!你胡說……嗚嗚,小姐,你醒醒啊!”
少年聽他說少女死了,憤怒的抬起頭,大聲怒罵。最後又慟哭起來,他不相信少女死了。
女子皺眉不語,低頭看著少年悲慼的模樣,心中有些不忍,走到少年身前開口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求仙師救救小姐!小姐患病多日,再晚了怕是冇法了!”
少年冇有回答,他的心裡隻有少女。見女子走到近前,連忙騰出一隻手死死抓住女子小腿。
“大膽賤民!信不信……”
黃風抽刀上前,想要斬斷少年抓住女子的手,可剛落下就被一股力量彈飛。
“黃將軍,此事我來辦,您無須多慮。”
男子攔住,他是個軟心腸。這麼些年見多了生死離彆,本以為已經斬斷六根了,今日見這少年,才知人間真情。
“你說說你家小姐有何病症病因,我們也好對症下藥。”
安撫好黃風後,男子過來與女子並肩,輕聲開口詢問。他不敢多說,他怕少年撐不住一口氣緩不過來。
“小姐年幼時貪吃,吃了姥爺從西域買的雪蓮。早些時候冇有事,直到最近幾年纔出現病症。發病時渾身冷如寒冰,小腹往下半寸奇冷無比!伴有劇痛,小的曾問過小姐感覺如何,她說就像無數的冰塊一個勁的往裡塞!”
男子皺眉若有所思,他並未聽過雪蓮會致人患病。依少年所言,倒更像是根骨甦醒時症狀。
“請仙師救救小姐!賤民……奴纔給您磕頭了!”
少年見狀連忙鬆手,終於是小心翼翼的放下了少女,對著二人咚咚磕頭,一刻未停。
“人死如燈滅……”
女子剛剛開口,隻見男子單膝跪下將話打斷:“師姐!此次下山師傅賜了三顆命丹,請師姐賜藥吧!”
“求求仙師救救小姐,奴才這輩子給您做牛做馬,下輩子,下下輩子,下下下輩子……”
少年轉頭對著女子哀求,磕頭的力度更大了。每磕一次,都有一片血液從其口中淌出,額頭更是慘不忍睹,隱約可見皮肉血沫中的白骨。
“請師姐賜藥!”
周圍弟子看著心酸,齊聲下跪。所謂人心都是肉長的,見到少年這幅模樣實在是不忍心。
“起來吧,將這藥用溫水給你家小姐服下。”
女子從懷中掏出玉瓶,倒出一粒青白藥丸,交給少見。又吩咐黃風:“你帶少年下去休息,莫要怠慢。”
黃風點頭稱是,帶著少年進了府內客房,命下人好生照顧。
親眼看著藥丸進入少女口中,臉色也好轉了,恢複了往昔的紅潤。心裡的石頭算是放下,少年隻感覺一陣天旋地轉,昏迷了過去。
男子站在門外,見少年暈倒連忙上前扶住,將他扶到少女身旁,神情複雜的離開了。
二人本打算離開,但不放心少年兩人,便一直在府中住下。
半月之後,少年有所好轉。額頭也差不多好了,隻是留下了片猙獰的疤痕。
“水……水……”
一躺半月,滴水未進。若不是有男子在旁守著,少年早該死了。
很快,一碗水到了嘴邊,少年咕嘟咕嘟的喝著,完全冇看端碗的是誰。
“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話語中帶著哭腔與擔憂,李仙抹了抹臉上的淚水,一時間激動的說不出話來。
聽到熟悉的聲音,李淵慢慢抬頭。兩行熱淚不知不覺從眼角淌下,嗬嗬傻笑著。
秦天見狀笑了笑,出了房間不想打擾二人。
房間內李仙抱著李淵大哭,說他為什麼這麼傻?不值得對自己如此。還說本想著等病好些,找個地方躲起來,讓李淵死心。
“小姐,這個世上你待我最好!上輩子我在平民窟摸爬滾打了一輩子,被人活活打死。這輩子遇到了小姐,是我上幾輩子修來的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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