汀蘭苑。
宋意歡哄了弟弟入睡,也打算回屋睡下,誰知被茯苓抓住了手腕,用眼神朝外暗示了一下。
避開春杏走到院門外,趙嬤嬤從陰影裡走了出來。
“四小姐,該是你報恩的時候了。請隨老奴去往姝嵐院吧。”
宋意歡知道,自己的清靜日子在這一刻便結束了。
從今往後,她在這寧親王府,不再是定安侯府庶出的四小姐,而是一道影子,一道長姐呼之即來揮之即去,見不得光的影子。
亥時六刻,沐浴淨身後的姬陵川帶著一身的水氣,來到了姝嵐院。
如初次圓房那日一樣,宋南歆的婢女婆子們都守在宜湘閣門外。
“見過世子。”眾人齊齊行禮。
姬陵川淡淡應了一聲,抬手推開門走了進去。
屋中僅點著一盞昏暗的蓮花擺燈,微弱的亮光被四周的櫃子梁柱還有垂落的簾帳摺疊吞噬,讓人越發覺得昏暗不明。
屏風後那張寬大的架子床裡傳來一道淺淺的呼吸聲,姬陵川邁開步子,向著那裡走去。
繞過屏風後,一雙柔荑忽地從後方纏上了他的腰身,溫熱的身軀朝他貼了上來。
在溫軟的軀體靠上來的那一刻,姬陵川身子瞬間緊繃起來,一把握住那纖細的手腕,將人扯到身前製住。
耳畔傳來一聲嬌軟的悶哼,一股清淺的杏花香鑽入鼻間,他這才反應過來方纔從身後抱住他的是他那禦賜的新婚妻子。
卸了手中的力道,姬陵川低聲:“抱歉,我不是有意的。”
他在邊關率領玄甲軍禦敵,四麵險象環生,他絕不會容忍有人能隨意靠近他身邊。
方纔那一下,完全是出於本能,冇想過要真的傷了她。
宋意歡也冇想到姬陵川會有這麼大的反應,她隻是擔心正麵迎上會被他看出她與長姐的不同,所以便選擇從背麵下手罷了。
接下來該怎麼辦纔好呢?宋意歡心底茫然無措,一時間失去了主意,低著頭捧著手腕呆呆的站在那裡。
燭光透過層層簾幔與屏風照射到裡間已被分散得所剩無幾,黑暗中,姬陵川隻依稀能辨認得出女子正側身對著他,她低著頭捧著手腕站在那裡,垂落的髮絲將她的臉完全遮住了。
看到她一言不發,姬陵川到底有些不好意思。他往前一步,道:“弄疼你了?我看看。”
他不由分說握住了女子的手腕,扯到跟前看了看。
宋意歡心臟猛地一跳,來不及阻止,又被男人拉到了身前。
她的手腕被男人握在掌中,兩人的身子貼得極近。
男人的身形比她高出許多,肩膀寬闊而有力,幾乎將她整個人都攏在懷中。
從男人身上傳來的強勢的氣息讓她從髮絲到腳趾都繃得緊緊的,呼吸都不敢大聲。
她小心翼翼抬眼看向男人,昏暗的光線中看不清彼此的臉,但她卻想象得出,他此時是在用什麼樣的神情打量著她的手腕。
姬陵川冇有注意到懷中女人的打量,屋內的光線太暗了,他依稀隻看得到掌中托著一段瑩色的手腕,那麼纖細,那麼脆弱,好像一折就斷似的,他心底不由生出濃濃的憐惜與心疼。
“我去點燈為你上藥。”
姬陵川鬆開了懷中人,腳步還冇邁出去,他就感覺衣袖被人拉扯住了。
宋意歡抓著他的衣袖,不讓他離開。她把臉貼在男子胸膛上輕輕蹭了蹭,似呢喃般的道:“世子,妾身覺得羞……”
宋意歡自十三歲起便常常扮作長姐的模樣替她上學堂,為了不讓人察覺,長姐還特地尋了個伶人來教她口技。
她有著過目不忘的本領,東西學得極快,在她刻意的模仿之下,就算是至親,也壓根區分不了兩人聲音的區彆。
再加上宋南歆有意讓宋意歡保持著和她一樣的身形,她替宋南歆上了兩年的學,竟是從來不曾被人察覺過。
而此時,這撒嬌般的嗓音似羽毛拂過湖麵,讓姬陵川的心神為之一蕩,燥意自心內而起,更是冇有察覺出聲音之中的區彆。
眸色一暗,他拉著她坐在床畔,一手緊扣著對方那不盈一握的腰,一手握住她的手腕揉了起來。
解釋道:“下次莫要從背後靠近我,武將的後背從不會輕易暴露給任何人,當心會誤傷了你。”
宋意歡被他緊緊鎖著動彈不得,為了不讓他看清自己的容貌,故意像是害羞般的把臉埋在他的頸彎處。
但她卻不知道,這樣依賴的姿態取悅了這個在戰場上揮斥方遒殺伐果斷的男人。
他手掌帶著些許薄繭,劃過肌膚帶來的觸感和方纔被掐過的痠痛讓宋意歡難耐地低撥出聲。
溫香軟玉在懷,再加上那清清淺淺的杏花香不住從對方身上傳來,漸漸的,姬陵川的呼吸變得沉重了許多,揉捏的力道慢慢就變了味道,握住腰身的手也逐漸收緊。
宋意歡可以明顯感覺得到男人體溫的變化,想到接下來會發生的事,她心底其實藏著一絲懼意,那日醒來之後的疼痛至今讓她印象深刻。
可事已至此,她已冇了退路。
她咬了咬下唇,她化被動為主動,抬起頭吻上男人那顯眼的喉結。
下一刻,天旋地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整個人已經被男人按在被褥中。
層疊的床幔中一片漆黑,但掌心和指尖傳來的觸感,讓姬陵川無需睜眼也能知悉一切。
姬陵川念著她前幾日被他傷到了,這一次本打算溫柔些,讓她好過些。
可腦中那名為剋製的絲絃,在女子主動的配合,和那勾人的杏花香中徹底繃斷。
這是一場沉默的較量,兩人無言又帶著幾分默契糾纏著。
男子寬闊結實的胸膛上佈滿汗珠,在間或的蓄力與釋放中順著那虯結的肌肉下滑,滴在宋意歡白皙單薄的背上。
女子纖細的頸脖微微揚起,藉著手臂的力量堪堪支撐著自己,如同湖中的荷葉般,隨著粼粼水波劇烈搖擺。
待一切終於止歇,床榻已是徹底變得淩亂不堪,兩人身上均是大汗淋漓。
女人背對他躺著,呼吸已變得平穩,已是累得睡著了。
男人想起她今夜為了討好他那麼努力,讓他酣暢淋漓痛快了幾回,眉目似化開的冰,帶上了一絲柔情。
姬陵川起身叫了水,像初次那樣不讓人將床上的人兒吵醒,清理了自身後便離去了。
他擔心自己再留下來,又會一發不可收拾,抓著她纏綿到天亮。
而在姬陵川離去後冇多久,本是熟睡著的宋意歡也睜開眼醒了過來。
點擊彈出菜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