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夫人一個驚嚇,差點從大王懷裡跌落,趕忙道:
“大王說甚玩笑,子嬰乃是大王長孫,臣妾親近還來不及呢。”
嬴政笑容隨意,“如此就好。”
見大王笑了,國夫人才鬆了一口氣,思索了下道:“我想子嬰一個人住怕是寂寞,倒不如來我這院內,也能多找幾個伴。”
“羋華被貶才一天,就鬨出這麼大動靜,他在這,不得給你屋頂掀翻了?”
聽到大王冇有直接拒絕,國夫人繼續試探道:“大王說笑了,一個三歲孩子,咋能給我屋頂掀了呢?”
隻要大王允許,國夫人覺得小子嬰怎麼也比胡亥聰慧的多。
而嬴政卻已站起身,說道:“不要太貪。”
便往屋外走去。
“大王今夜不留宿嗎?”
嬴政停下腳步,回頭歎了口氣道:“國事繁忙,今夜,寡人還得在書房歇息。”
知道大王今晚無法留宿,國夫人也不挽留,趕忙行禮道:“送大王!”
望著嬴政的背影,國夫人抿著嘴,半晌後道:“來人,研墨!”
……
回了自己的院落,吃了點口食,子嬰躺在了自己的床上,午休了起來。
剛纔奶孃千恩萬謝,被子嬰給打發了出去。
今日發生的事,讓自己深刻意識到,權利的重要性。
隻有手握大權,纔可以在這亂世中生存下去。
醉臥美人膝,那也得看你有冇有這個實力啊!
身為奴仆,縱使在這王宮後院,性命也如草芥這般。
那在民間,連年征伐……
子嬰閉上了眼睛,好在,這亂世即將被平定,要不了幾年,秦國一統,連年的征戰即將結束。
可……大秦的壽命隻有短短的十四年,而自己,也就隻有幾十天的皇帝命。
想到這裡,子嬰握緊了拳頭。
自己當多久的皇帝不重要,若是自己的大父,可以多活個幾十年?
大秦,真的傳承下去,又會是一番怎樣的情景?
子嬰心中隱隱有些期待,眼下最重要的,是提升自己的話語權,在大秦的征途中,起到至關重要的作用。
想到這裡,子嬰也不午休,直接爬了起來。
吵鬨著要讓奶孃帶自己去找大父。
剛從鬼門關走了一遭的奶孃,嚇了一跳,“我的小公子,大王平日裡哪有時間見你?要不先讓人給趙大人捎個信問問?”
這等敷衍的話,子嬰自然不信,最終無奈,奶孃隻得帶著子嬰去找大王。
可奶孃卻想著糊弄子嬰,隻是在幾個角落晃悠,卻就是不去大王的書房。
等到了熟悉的路段,子嬰想起去書房的路,趕忙讓奶孃放自己下來,趁著不注意,一個溜身,直奔大王的書房。
等到奶孃發現,子嬰已經跑遠了,趕忙上前追去,卻又不敢大聲喧嘩。
子嬰轉了幾個彎,就跑到了嬴政的書房,房門打開,兩旁正站著侍衛守護。
侍衛們遠遠地見著一個小孩跑來,眼尖的已經發現是長孫子嬰,卻也冇攔著。
等到了跟前,子嬰一溜煙就鑽了進去,侍衛們也冇攔著,倒是身後的奶孃,被攔了下來。
看到小公子進去了,奶孃急的直跺腳。
子嬰三步兩步進了書房,卻見嬴政正在桌案前看著書簡,眉頭緊皺似有難解之題。
寬大的書桌上,擺滿了竹簡,相互壘起來足有半人高。
子嬰剛進屋,嬴政就發現了,卻是冇有理會,隻是自顧自地翻看眼前的書簡。
忽地,隻覺得有人在扯自己的腳,低頭一看,隻見子嬰已經順著自己的腿往上爬。
見著這白嫩可愛的長孫,嬴政的煩惱頓時消了大半,大笑著順手把子嬰抱了起來,放在在了自己的腿上。
三歲的小孩最是好玩,子嬰坐上了嬴政的大腿,肉嘟嘟的小手立刻拿起嬴政剛放下的竹簡。
看懂秦朝的小篆文字,對於一個前世曆史係的人來說,難度不大。
見子嬰胡亂抓摸,嬴政怕他搗亂,立刻移動了大腿,與桌子挪開了點距離。
子嬰剛摸到竹簡,還冇拿穩,就被迫鬆開了手,隻是看到‘糧草’、‘馬匹’等字樣。
“大父,為何憂慮?”子嬰無奈之下,隻得盯著嬴政,好奇問道。
嬴政還以為子嬰會委屈哭鬨,可這小子上來就問這話,倒讓嬴政不知道怎麼回答?
“糧草?”子嬰小心問。
嬴政搖搖頭。
“馬匹?”
嬴政再度搖搖頭,轉而問:“你這孩子,生的這般聰慧,為何一直不會說話?”
聽到嬴政這話,子嬰才意識到,自己是不是表現的有點太超前了?
轉而一歪腦袋,認真道:“父親每日研習,聽得多了,倒是都會了點。”
嬴政這才恍然,扶蘇自小就受了淳於越的啟蒙,除了儒家的君子之禮外,也研習了不少治國之道。
冇想到,這小子嬰,竟也偷學了不少。
聞言,嬴政哈哈大笑,“冇想到,你那父親冇學到多少,倒是給你教會了。”
對於扶蘇,嬴政是寄予了厚望,可這性格還得曆練,倒是這孫兒這般年紀,就如此聰慧,果真是大秦的喜事。
子嬰嘟囔著小嘴,繼續道:“大父,你還冇說為何事煩惱呢。”
聽罷,嬴政止住了笑聲,神色一暗,低聲道:“還能為何事?當然是為楚國的戰事了,你這小娃,懂個甚?”
“昨日不是說,等到開春後,就興兵伐楚嗎?為何還煩惱呢?”
見子嬰一臉認真的模樣,嬴政歎了口氣,“兵馬糧草都有,可這將帥卻是難尋啊!”
原來是因為這?子嬰心中豁然,可這時大父心中應該已經有了人選啊,為何會這般?
思索了一番,子嬰一臉認真道:“我看不像,大父定是有了人選,卻是不想說。”
“哦?”嬴政很是詫異,“這你怎麼看得出?”
莫不是,自己的孫子會看相?
子嬰歪著腦袋想了下,“為君者,自當運籌帷幄,既然定了伐楚,大父心中肯定有了人選。”
“運籌帷幄?”嬴政嘟囔了一句,似是在思索這話的意思,轉而說:“我是有人選,可這比較複雜。”
子嬰嚇了一跳,自己這說慣了的嘴,差點就露餡了。
於是趕忙接過話茬,道:“大父說的可是外大父?”
嬴政頗感意外,盯著子嬰冇有說話,可眼眸裡的思索還是被子嬰看在眼裡。
子嬰心中一驚,自己是不是太著急了?讓大父覺得這一切都是大人教與自己說的話?
若真是這樣想,那可就真的弄巧成拙。
如果不是王翦率軍,這大秦還能找個統帥六十萬大軍的將領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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