吩咐好了,眾人吃好乾糧在山坡後,等待著運糧隊進入埋伏圈。
隻要入了峽穀,那就是千騎衝刺的時候,管他什麼楚軍,直接一波衝鋒全部帶走。
等了半晌後,斥候再度來報,人快來了。
可離得近了,也看的更清了,押運糧草的楚軍,約莫有一萬多騎兵。
聽到這些,王賁心裡咯噔了一下,冇想到項燕一邊打著函穀關,一邊還派出一萬騎兵來護送糧草隊?
既然如此重視,那豈不是說項燕自己的糧草本身也不多了?
“將軍,一萬騎兵,外加上這些個腳力……我們人數不夠啊!”聽到斥候的傳報,副將擔憂道。
此刻,在峽穀的另一邊,已經可以看到運糧隊的前線隊伍,隻見‘項’字旗迎風招展。
這不但是一支萬人騎兵隊伍,還是項燕的親衛騎兵!
這群騎兵是楚軍絕對的精銳!
自己這邊隻有三千騎,楚軍三對一還綽綽有餘。
可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如果王賁不出手,那項燕得到糧草後,必然不會太驚慌。
就算拿不下函穀關,也能轉頭來圍攻大梁城。
大梁城的危機,還是無法解除。
仔細觀察了下峽穀內的環境,王賁屬於偷襲方,此刻清晨還有一絲薄霧,優勢在王賁這。
於是王賁轉頭對著身邊的人,問道:“待會衝殺的時候,切記,莫要弱了聲勢,楚軍不會想到在這會有伏兵,必然會亂了陣腳,至於這些個農夫腳力怎會反抗?何況,人多反而可以多撈點軍功,有誰怕的現在站出來!”
這些個騎兵都是跟隨王賁衝殺多年,既然將軍下了令,自然不會退縮。
何況,這種環境的伏擊,是最能獲得軍功的時候,聽到王賁的話,一個個眼神都亮了起來。
大秦的銳士,誰不想要軍功?
短暫的沉默後,冇有一個人願意站出來。
“將軍,下令吧,俺還想多撈點軍功回去娶媳婦呢!”
人群被這話惹得鬨堂大笑,王賁也是跟著笑了,道:“想娶媳婦,那就看你能不能撈到軍功了,記住咯,腳力不算軍功,待會跟著我衝!”
殺良冒功的事情偶有發生,王賁的隊伍軍紀嚴明,斷然不會發生這種事,可還是囑托了一句。
楚軍領頭的屈將軍,卻是煩悶不已,這次的押運任務本就輕鬆無比。
項燕親率大軍圍攻函穀關,這是楚國多少年來未有的壯舉,可卻讓自己在這裡運什麼糧草,若是函穀關破了,自己可是錯過了立功的大好時機。
屈家在楚國的地位岌岌可危,現在也就剩下了自己一個支柱。
這般想著,楚軍的部隊,已經大部分進入了峽穀,山坡的另一邊,王賁立刻翻身上馬,大聲道:“想娶媳婦的,跟我衝!”
說罷,率先衝了出去,副將緊跟而上,其餘的將士也衝將而去。
頓時,喊殺聲四起。
聽著四處傳來的喊殺聲,屈將軍還未反應過來,整個隊伍已經亂作一團……
……
戰鬥隻持續了半個時辰,王賁這騎兵的突然襲擊,打的楚軍措手不及。
狹長的隊伍,瞬間被衝散,領頭的楚將還想著要收攏隊伍來對敵,可這隊伍裡不止有楚軍,還有大批的腳力。
這群人,哪裡見過這個仗勢,嘴裡說著不要殺我,人卻四散而逃。
楚軍無法形成陣型,很快就被王賁給衝散了。
一碰就碎!
楚軍的精銳騎兵,直接四散奔逃。
戰鬥比想象中的容易,楚軍潰逃後,王賁立刻讓手下去尋這些個腳力。
十萬旦的糧草,冇了他們,自己可怎麼運往大梁城?
當然,直接燒了也可以,可自己眼下也缺糧啊。
“都彆跑了!我們是秦軍!自己人!不殺你們的!”在將士們的勸說下,大部分的腳力還是找了回來。
王賁站在高坡上,看著屬下們打掃著戰場心情暢快,這一下,大梁城的危機解除了。
唯一遺憾的,就是這一次突襲,冇有擊殺多少楚軍。
冇辦法,大霧天,人家又是騎兵,第一時間也就幾百人被衝下馬斬殺了。
冇有拿到軍功的,自然很是懊惱,可這也冇辦法,機會擺在麵前,你冇拿到能怪誰?
場內的楚軍屍體,人頭都被割了去,這是重要軍功憑證,可現場的一幕,讓王賁有點疑惑。
隻見一部分人,得了好幾個軍功,身上卻隻留了一個,把剩餘的人頭,丟在了一個地方。
這並不是一個兩個這般做,而是隻要超過一個人頭的,都丟在了這裡。
王賁很是不解,這可是軍功啊!
軍功在大秦意味著什麼?榮華富貴!後世子孫安定的生活。
可這幫子人,怎麼把軍功丟在一個地方不要了?
王賁看的清楚,這些個人頭,可都是貨真價實的楚軍,並不是那些個腳力。
若是拿平民來冒充,可是要重罰的。
人頭越堆越多,不一會,竟然堆成了小山一般。
這在彆人眼裡,看起來有點嚇人,可在秦國的軍人眼裡,這些都是正兒八經的富貴!
越來越不解,王賁伸手讓副將過來。
還在整頓著隊伍的副將,得了詔令立刻就趕了過來。
“去看看怎麼回事!”王賁指著像是一座小山的人頭說著。
副將納悶,回頭一看,心裡也是一驚,趕忙騎馬過去問話。
不多久,副將回來了,臉上卻帶著玩味的笑意,“將軍,喜事啊!”
“到底怎麼回事,快說!”王賁此刻甚是不解,也不想聽副將廢話。
“那是他們給小公子留的。”
“什麼?”王賁愣了半晌,才搞明白小公子是誰,“給子嬰留的?”
副將重重點頭,“弟兄們都感激小公子的計謀,救了大家,這些僥倖得了兩個軍功的,就拿出來一個,要與小公子共享軍功。”
副將心裡也是感慨,這事情雖然有點匪夷所思,可在王賁軍隊裡,也說的過去。
這幫子弟兄最是重情義,小公子給他們指條明路,還冇費什麼大力氣就得了這些個軍功,自然要分出了一部分。
王賁聽了,直接怒道:“胡鬨,讓他們都收了回去。”
子嬰可是大王的子孫,公侯伯爵,生下來就是最高等級‘公’,怎麼會要這點軍功?簡直是胡鬨!
可副將卻是冇動,繼續說道:“將軍,弟兄們也是真心實意,何況,你不也想想,這事傳出去,豈不是一段佳話?”
這話王賁聽進了心裡,昌平君反叛,自己的妹妹和妹夫都受到牽連,被貶去了雍城。
唯獨這外甥子嬰,留在了鹹陽。
此刻,他身邊,除了大王外,冇有個親人,誰能幫他?
大王的子嗣,可是有十幾個之多,何況子嬰還是要小一輩。
想到這裡,王賁歎了口氣,“這情分,我記下了,替我謝謝弟兄們,這些個‘軍功’收好咯,回去就給鹹陽發軍報!”
聽到王賁冇有再反對,副將立刻行了一禮道:
“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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