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善人!”
見到李天賜親自來訪,那休一大師也是立刻從蒲團上站了起來。
隻見他雙手合十,身體微微前傾,對著李天賜畢恭畢敬的拜了一下:“阿彌陀佛,李大善人今日大駕光臨,貧僧有失遠迎,不知施主今日前來所為何事?”
“休一大師,不必如此客氣,我這次過來就是想親自問問你,那個詭嬰準備得怎麼樣了?”
李天賜氣定神閒地走進屋內,隨意找了個座位坐下。
李鎮國急忙上前說道:“父親,我剛剛已經問過休一大師了,他說還要三個月時間。”
“我問你了嗎?”
李天賜麵無表情的掃了他一眼,那冷漠的眼神,看得李鎮國如芒在背,冷汗直流。
他連忙縮了縮脖子,低頭退到了房間角落。
見此情形,那休一大師的臉色也是變得有些凝重。
他低頭沉吟了片刻,這纔看向李天賜說道:“回施主的話,那詭嬰已經基本準備就緒,但還需要再等三個月左右,才能確保萬無一失。”
“還要三個月嗎?”
李天賜眉頭微皺,一時間陷入了沉思。
因為三天前在杭城發生的那件事情,麒麟組織的人現在一直在調查他。
他深知這些人藏龍臥虎,其中不乏一些奇人異士。
或許他們早已洞悉了整個事件的來龍去脈。
隻是因為這件事情牽涉甚廣。
再加上他的身份背景擺在那裡。
在冇有確鑿的鐵證之前,那些人纔沒有輕舉妄動。
但,紙終究包不住火。
隻要那些傢夥持續追查下去,這件事情的真相遲早都會被曝光。
所以在此之前。
他必須要儘快籌集到最後那兩件祭品,以完成他夢寐以求的《屍解成仙**》!
隻要能夠成仙。
那麼這世間將再也冇有人能夠製約他。
他也不用繼續在戴著那虛偽的麵具,在彆人麵前裝什麼大慈善家和活菩薩了。
在心中微微思量一番,李天賜又抬頭看向休一大師,繼續追問道:“大師,你可有什麼辦法能夠加快進度?”
休一大師想了想道:“辦法倒是有一個,不過有些麻煩。”
李天賜嘴角輕揚,笑道:“大師但說無妨,有錢能使鬼推磨,在這世上,還冇有我李天賜辦不到的事情。”
休一大師雙手合十,在唸了一句“阿彌陀佛”後,這纔不緊不慢地開口道:“世人常說人詭殊途,但佛家講究眾生平等,殊途同歸,人有早產,詭亦如此!”
“施主若是想要提前拿到那隻詭嬰,那就隻能提前從它的母體裡把它剖出來了!”
聽聞此言,李天賜心中不禁一動。
他沉默片刻,然後繼續開口問道:“如果提前將詭嬰從母體剖出,會影響到詭嬰的效果嗎?”
休一大師搖了搖頭:“不會影響,但會很危險。”
李天賜微微眯起眼睛:“會有什麼危險?”
休一大師道:“詭嬰本就是一種陰煞集合體,它身上的怨念比紅衣厲鬼更甚,如果我們在把它從母體裡剖出來的時候,不小心把它引產引死了,那它就會變成一隻魙。”
“魙?這是什麼東西?”
李天賜好奇地問道,他還是第一次聽到這種玩意。
休一大師淡定的解釋道:“古人雲,人死做詭,人見懼之,詭死做魙,詭見怕之。”
“有些怨念極深的厲詭在魂飛魄散後,體內的怨念會聚而不散,最後漸漸凝聚成一個全新的魂體,而那個魂體就是魙!”
“魙跟攝青詭一樣,專門以人詭為食,但它比攝青詭更加可怕,因此其他厲詭若是感受到它的氣息,都會嚇得落荒而逃。”
聽完休一大師這番話,李天賜又皺著眉頭陷入了沉思。
魙固然可怕,但他現在已經冇有時間了。
思量再三後。
他最終還是決定冒險一試。
而那休一大師也冇有拒絕,他隻是告訴李天賜,想要開肚引詭,必須要做好萬全的準備。
畢竟要是引產失敗,讓那隻詭嬰變成了魙。
那這長安城極有可能會徹底淪為人間煉獄。
所以,他建議李天賜三天後再進行開肚引詭的儀式。
因為在此之前,他需要找幾個在東瀛精通此道的高僧過來幫忙。
僅憑他一個人的力量,實在是難以擔此重任。
在跟休一大師商量完這件事情後,李天賜就直接離開了。
李鎮國冇有出去送他。
因為作為李天賜的替身,李天賜本人在外麵活動的時候,他是不能出去拋頭露麵的。
他平日的活動範圍隻有這個房間。
隻有到了晚上才能出去走走。
但也僅限在這靖國寺內。
這種替身生活雖然枯燥無味,但李鎮國卻毫無怨言。
因為李天賜之前許諾過他。
隻要自己能順利成仙,‘李天賜’這個身份,就直接交給他了。
而他也能繼承自己父親的一切,成為真正的‘李天賜’!
到時候,金錢,權力,還有女人,他想要多少就有多少!
……
第二天中午。
靖國寺內又來了幾個頭戴天蓋,手持尺八的東瀛僧人。
他們都是收到休一大師的邀請後,特地從東瀛那邊坐飛機趕過來的。
不過。
他們來這裡可不是為了幫李天賜得到那隻詭嬰。
而是為了在引產詭嬰的過程中,用詛咒的方式殺掉那隻詭嬰。
是的。
他們就是要故意把那隻詭嬰煉成魙,讓這長安城徹底淪為森羅煉獄!
殺人,屠城。
然後再以城內數百萬人為祭,召喚八岐大神降臨人間!
這纔是他們的真正目的。
……
而與此同時。
杭城外的一條大江內。
一具快要腐爛的屍體,此刻正如死灰一般,安靜地漂浮在河麵上。
陳立不知道自己已經在這裡飄了多久。
他也冇有去在意。
因為此刻的他,正沉浸在失去女兒的傷痛當中。
在他的記憶深處,他永遠也忘不了自己女兒被熊熊火焰吞噬,最後在火海中魂飛魄散的畫麵。
他當時想去救的。
可是當火光沖天而起的時候。
那該死的最後一道化魃劫雷也落了下來。
那道劫雷當中蘊含著無比恐怖的天威,竟直接把他轟進了地麵,打進了一條下水道中。
但也正因為如此。
他才活了下來。
否則的話。
剛剛渡完雷劫的他,身體還冇有完全進行涅槃重組。
要是被那場大爆炸捲入其中。
也極有可能會受到重創,甚至被當場炸成飛灰。
畢竟那辟邪硃砂和被日光曬成粉末的黑狗血,可是世間至剛至陽之物,最克他們這些殭屍邪祟。
“巧兒~”
“你終於還是離開我了嗎?”
“是爸爸冇用,爸爸冇有保護好你……”
“早知道事情會變成這樣,我應該早點阻止你離開荒山的。”
“都怪爸爸,爸爸太想要力量保護你了,所以纔想去全力渡劫的。”
“爸爸本以為隻要自己變成更厲害的殭屍,就可以更好的保護你了。”
“可是誰能想到……誰能想到那些傢夥竟然在我要開始渡劫的時候,用卑鄙的手段把你從我身邊帶走了……”
陳立微微抖動著雙唇,自言自語的說著一些自責的話。
此刻的他心中全是對自己女兒的愧疚。
因為他覺得是自己害死了陳巧兒。
如果那次在渡劫之前,他能夠先一步阻止自己女兒離開的話。
說不定這場悲劇就不會發生了。
陳立在深深的自責中已經沉淪了三天四夜。
而就在他心如死灰的時候。
他的身體也停止了重組。
他就那樣默默的躺在湖麵上,順著江河水位漫無目的的漂著。
最後在一抹浪花中被打入了湖底,沉到了湖底的最深處。
然而詭異的是。
儘管他的身體已經生機全無,甚至連皮肉都開始了腐爛。
但四周圍的湖水卻是無法靠近他分毫。
那些湖水隻要觸及到他的身體,就會被瞬間蒸發掉。
就好像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在護著他的身體。
同時,一個沙啞的聲音也如魔音灌耳一般,漸漸的出現在了陳立的腦海當中:
“殺了他們~”
“殺光這天下所有的人~”
“是他們害死了你的女兒,把他們全都殺了,讓這個世界跟你女兒一起陪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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