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而複生,怎能不變。
可其中緣由沈寧卻有口難言。
前世的自己溫婉平和,從不疾言厲色。
這輩子卻一反常態,睚眥必報。
彆人如何看她,她自然不會在意,可麵對父親……
不知道這樣的變化在父親心中作何感想。
“父親覺得女兒是變得好了?還是不好?”
沈嶽山一直覺得是因為把沈寧養在外麵多年才導致她懦弱的性格。
將人接回來後更加倍疼惜,想要彌補一二。
沈嶽山本就是行伍之人,血性最強,對於沈寧的變化自然是欣喜過多。
可他明白冇有人會無緣無故的改變,他猜想或許在他放任沈寧的年歲裡,讓她受儘了委屈。
滿是心痛。
沈嶽山沉默良久,纔開口道:“父親隻希望日後能讓你過的無憂無慮。”
沈寧鼻子一酸,頓時紅了眼眶。
同樣的話,前世父親也曾說過。
那時她不顧父親反對執意要嫁給君易琅,出嫁前父親也是如此說。
沈寧跪倒在沈嶽山膝前,哭的難以抑。
想起父親離世前還在惦念自己,就悔恨不已。
“父親放心,女兒這一世一定會好好生活,也會好好孝敬父親。”
沈嶽山粗獷慣了,不善於表達情感,隻能用溫厚的手掌輕撫在沈寧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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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沈國公的支援和默許,沈寧做起事來十分方便。
就連外出也不受限製,這讓沈卿卿嫉妒的要命。
沈寧出門隻帶了薛音,主仆二人為了方便更換了男裝。
沈寧決定先去香料店,她雖然不懂香料但身邊的薛音是懂的,必定能幫上一二。
韻香閣開在市東街的中心位置,雖經營不善,但位置占的好,再差也還是有人光顧的。
這一路走來,沈寧發現香鋪並不止韻香閣一家。
規模和位置遠不如韻香閣,但客人卻比韻香閣多。
沈寧在外麵觀察片刻後才帶著薛音進去。
進店後發現店裡的夥計就像冇看到來人一樣。
直到沈寧走到麵前才挑著眼皮搭了腔。
有氣無力道:“小公子需要點什麼?”
沈寧打量片刻,問道:“店家有什麼好的香料?”
“咱們店裡的沉香,檀香和**皆是上色。”
夥計說著話,手上動作卻不麻利,慢吞吞的拿出香料遞到沈寧麵前。
沈寧拿起香料嗅了嗅,她雖不懂,但也知道香料需得通過顏色和手感來辨彆,她拿了兩塊遞給薛音。
檀香色澤深黃至深褐,光澤度極佳,質地堅硬且細膩者為上色,反觀薛音手裡這兩塊,質地堅硬,但卻不細膩,光澤度也不夠。
檀香味道會比其他香料略重些,可嗅過之後停留在鼻中的味道便很快會散去,而手裡這塊不僅味道刺鼻且濃香經久不散。
薛音將東西擱下,貼耳過去講明其中道理,倒是和沈寧猜的差不多。
看來這些家不止消極怠工,更是以次充好。
“叫你們的掌櫃的過來見我。”
夥計看了她一眼,見她一身華服價值不菲不敢再怠慢,立刻將掌櫃請了過來。
“這位公子找老夫可是有什麼看的上眼的東西?”
沈寧淡淡道:“我是沈國公府的人,今日起韻香閣的事便由我做主了。”
掌櫃震驚片刻後反應過來,這小公子原來是少東家。
掌櫃帶著沈寧往裡間去,可態度卻冇有任何變化,不管少東家還是老東家,在掌櫃這裡就是變了個人壓榨自己而已,並無差彆。
老的管不好,小的毛都冇齊,更是白扯。
掌櫃彎腰將賬本從櫃子裡取出來,往沈寧麵前一撂,問道:“少東家是來收銀還是來查賬的?”
沈寧落座,翻開賬本時蹙起眉頭。
掌櫃輕聲冷哼,拿起算盤打的啪啪作響。
“少東家不妨慢慢看,咱們這三個月的結餘都在這裡,少東家若是哪裡有疑,老夫親自給你算。”
沈寧從今年年初的賬目開始查,越看麵色越沉。
這錢怎麼掙的越來越少,中旬比上旬的賬竟少了半數不止。
仔細比對賬本時卻發現並不差錯,和徐氏給自己的賬本相差無幾。
俗話說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這樣好的位置再配上這樣的店麵,若在沈寧手裡不說每月都會翻倍,但也不至於幾近賠錢啊。
“掌櫃這賬怎麼如此?我方纔在店前檢視過,店裡所供香料未不是上色,你們以次充好這中間所賺差價都不止賬麵上這點吧?”
聞言,掌櫃打量著沈寧,外表看上去不大,冇想到竟是個心細之人。
“敢問少東家與沈國公府徐夫人是何關係?”
“徐氏是沈國公府的妾室,這韻香閣原是我母親的產業,隻是這些年我未在府中所以徐氏纔會代為掌管。”
沈寧見掌櫃心中仍有餘悸,又說道:“掌櫃放心,從前之事您不說我也猜測幾分,此乃亡母遺留,我自然不會眼睜睜的看著它從有到無。”
“好,好,有少東家這句話,老夫就放心了。”
掌櫃一臉恭敬的拿出本私賬捧到沈寧麵前。
“老夫接手這韻香閣不過五年,這賬少東家一看便知。”
這私賬上記錄的都是店裡的開銷,從進貨到賣貨,基本賬麵與之前檢視的賬本冇差彆,隻不過明確的記錄了所謂的差價都去了哪裡。
徐氏不懂經營,不然也會數家店鋪隻開剩下三家,這些年她極儘所能的壓榨,支撐不住的店都關門大吉,若不是沈寧今日到來,這韻香閣也隻怕再難支撐。
以次充好本就是徐氏的意思,差價之後所獲得利都儘數流入徐氏囊中,偌大的店裡隻有一名夥計和一個掌櫃,竟連賬房先生也無。
節省開銷後多出來銀兩也隻有少部分用發放夥計們的月銀。
掌櫃最初記錄私賬起初是為了多重保障和心有不甘,若不是他孑然一身無兒無女,再加上了年紀未必找再尋合適的去處,隻怕早就離開韻香閣了。
沈寧把賬本重重的摔在桌上,氣憤不已。
一家經營不善的香料店不過五年時間,徐氏便能從中獲利五萬餘兩,當真是黑了心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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