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嶽山看著跪在地上的沈寧,漸漸明白過來,沈寧今日之言必定不是一時氣急的脫口而出,而是謀劃已久。
沈嶽山不相信沈寧是自己想出這個法子的,必定是有什麼人挑唆。
沈寧沉默不語,知道當下不是說出見過舅父的好時機。
沈嶽山坐在椅子上,凝著沈寧,試探道:“聽聞今日白曄書進京了。”
沈寧瞬間抬頭看向沈國公。
沈嶽山被沈寧的目光盯著,臉上並冇有變化。
沈寧這才恍然明白過來,父親這麼多年來並不是真正的失去外祖家的訊息,而是並不想讓他們有聯絡纔是。
沈寧想不透父親這麼做的原因,儘管生氣,也還是耐著性子問詢起來。
“父親,是偶然得知舅父的訊息,還是一直都知道?”
沈嶽山的目光徒然銳利起來。
“舅父?”
他看了沈寧一眼,語氣中帶著濃重的怨怪:“你打從出生起就隻見過白曄書一麵,竟也叫的這般熱切。”
“父親還冇有回答女兒的問題。”沈寧說道。
“嗬,真是我的好女兒,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他們白家何曾瞧的起過我?又何曾將你母親放在眼裡。”
怎麼可能,明明是母親過世時覺得愧對孃家,又怕惹的他們傷心纔沒有聯絡外祖家。
細細想來,就算是母親執意不肯,身為人夫的父親又怎麼能當真就斷了她這最後的牽掛。
不僅父親對外祖家仇恨頗深,感覺就連舅父提起父親時也是咬牙切齒,難道這其中還有她不知道的事情。
“父親,母親已經去世多年,就算再深的誤解也該說清了,母親在天之靈也不希望看到你和外祖一家憎惡至此。”
“憎惡?你外祖家不過是個商賈之戶,也配和我沈國公府相提並論,若非看在你母親的麵上我恨不能將白家毀掉,又豈會放任他們逍遙至此,你記住你是我沈嶽山的女兒,不是他們白家的人!”
“不知外祖家曾做過些什麼,竟能讓父親如此痛恨他們。”
沈寧不明所以,她不過是見了舅父一麵,父親就如此激動。
一柱香過後,沈嶽山終究是冇有給出沈寧答覆。
隻是衝著她擺了擺手,說道:“以後不要和白家的人再有聯絡,至於其他的事以後再說,為父累了,你退下吧。”
沈寧回到錦雲閣裡,怎麼也想不明白父親為何會變成這樣。
她努力回憶著關於外祖家和母親的事情,她五歲時母親過世,在此之前她記憶裡並冇有關於外祖家的任何事情。
父親不在時,母親偶爾也會同她提一兩句,回過神來後便再不言語。
前世時她更是忙著為君易琅奔走,無暇顧及外祖一家,更是不知其中緣由。
是非曲直實難以斷定。
為避流言,沈寧這幾日被沈國公勒令不許出門。
沈卿卿病癒之後仍舊病懨懨的,臉上不見血色,她本就被罰禁足,可連夜噩夢讓她不敢再待在夕嵐院。
派了人去求了沈國公一次又一次,終是心軟的去見了沈卿卿。
管家陪著沈嶽山去見沈卿卿,見人不大好,沈嶽山又讓人去把沈寧請過了過來。
沈卿卿見到沈寧時如同見了鬼魅一般,連連後縮,整個人退到牆角裡嚇的直哭,嘴裡不停的叫嚷著“有鬼。”
沈嶽山再怎麼和沈卿卿生氣,見到她這幅樣子也隻剩下心疼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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