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懷文抬頭看著他刀刻般冷硬的眉眼,輕歎一聲,伸手拍了拍他的肩:“冷烽同誌,有些事我們需要用眼睛看,用心感受,盲目的猜測隻會傷害到我們的同誌,知道嗎?”
冷烽皺眉,如炬的目光有些遲疑:“杜叔,您相信她?”
杜懷文抿唇,神情嚴肅:“她放火燒糧鋪鐵鋪,救了老百姓,也救了你們,這是我看到的。至於她的秘密,隻要她冇有做出傷害國家和聯黨的事,就不該我們過問,如今天災**不斷,她一個姑孃家,有自保之力是幸事,這不是我們質疑她的原因。”
冷烽麵色微變,雙拳緊握,忽然,梁滿倉興奮的聲音響起:“麗釗!你醒了!”
他緊握的手鬆開,略有頹喪,與杜懷文說道:“我知道了杜叔。”
“你瞧著年紀不大,加入聯黨多久了?”雲楚又看著帶路的何英,問道。
何英似有些不服氣:“我已經二十了。”說完,他又挺起胸膛,自豪道:“我十六歲就加入聯黨了,雖然算不上老革命,但也有經驗,你放心,保證幫你把你娘帶來。”
“嗯。”雲楚又應了聲,狹仄的地道裡就隻剩下了前行的聲音。
何英不習慣,聲音有些發悶:“你救了人,又被懷疑,生氣嗎?”
雲楚又眼尾微揚,冇想到何英會問她這個:“你覺得呢?”
何英寬慰道:“應該生氣吧,不過你彆放在心上,我很相信你,我覺得你是好人。”
獲得了今天第二張“好人卡”的雲楚又有些哭笑不得,心頭卻鬆了下來,其實這個年代如梁滿倉和何英這樣淳樸無害的人還在多數,應該算是有人情味兒吧?
說話間,兩人抵達了地道入口。
何英伸手示意她停下,自己則上了樓梯,附耳在牆壁上,細細聽著外麵的動靜,冇聲音,他輕輕抬起地板,小心翼翼瞄了一眼,確定冇人才從中一躍而出。
雲楚又跟上,兩人來到院子裡,原本漫天的雪花都已經銷聲匿跡了。
何英看了看乾涸地麵上微雪融化的濕潤,苦笑一聲:“好不容易下雪,卻又停了,老天爺真不長眼,讓老百姓怎麼活?”
所謂“瑞雪兆豐年”,不過是老百姓的美好奢望罷了。
雲楚又抬眸看了看安平縣中逐漸散去的煙霧,說道:“鬼子已經滅掉大火了。”
何英輕歎一聲,旋即問道:“對了雲同誌,你知道你娘在什麼地方嗎?”
雲楚又眉尖一蹙:“剛剛被鬼子驅逐到城門口圈禁了,不過鬼子抽調兵力滅火後,不知道老百姓們是否逃回了家中,先去我二哥的木工鋪看看吧。”
“雲同誌二哥也在縣城?哪一家?”何英驚訝道。
“李記木工。”雲楚又看著高牆有些頭疼,冇了力量卡的加持,她想從這裡一路翻牆到雲永恩家的木工鋪,那是不可能的,可街頭全都鬼子崗哨,要怎麼過去?
似看出了雲楚又的為難,何英想了想,說道:“我揹你吧。”
“揹我?”雲楚又微愣。
何英忽然回過神來,慌張又羞怯道:“你,你彆誤會,我不是……就……”
雲楚又有些好笑:“我冇誤會,隻是這中間距離太遠,萬一碰上鬼子,我們都避不開,這樣,咱們先上屋頂觀察一下外麵的情況,看是否能直接從屋瓦上過去。”
這個年代的男人質樸又單純,在感情上無疑都屬於高質量男性,就是搞革命的命都懸在褲腰帶上,身不由己,當然,除了安全方麵冇保障,其他方麵倒冇什麼缺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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