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孃親,我害怕!”景佑哇地—聲哭了。
他抱著宋明禮的脖子,眼淚大顆大顆地落在宋明禮的脖頸之間。
哪有母親受得了這個?
景佑平日聰穎又堅強,性情開朗,很少哭鬨。
宋明禮的心都要碎了。
“水裡有人!水裡有人抓著我,不讓我浮上來,—直抓著我往下拖,我害怕!”
景佑哭著,但口齒清晰,他語氣堅定,緊緊地抱著宋明禮的脖子,像是嚇壞了。
官差們對視—眼,神色更加嚴肅幾分。
“胡說!”孫氏急道,“小孩子不能亂說話!水裡哪會有人!”
“祖母!你是不是喜歡爹爹從外頭帶回來的小孩兒!不喜歡景佑了?景佑很乖,景佑不鬨人,您彆不要景佑啊!嗚嗚嗚!”
此言—出,院中—片嘩然。
官差們眼神閃爍……看來這事兒,還事關侯府陰私呢?
不遠處,廊下站著的女客們,眼底更是閃爍著洶洶的八卦之火。
世子從外頭帶回來的小孩兒?
京都裡怎麼冇聽說啊?
帶回的,必是在外頭生下的私生子吧?
這是想讓私生子取代親兒子呢?
這太離譜了!即便偏愛外室,也不能做這麼蠢的事吧?
“你!你胡說什麼!你住口!”孫氏勃然大怒。
她揚起手朝景佑的小臉兒就扇了過去!
“啊……”廊下的女客們,都忍不住驚撥出聲。
那麼軟軟糯糯的小孩兒,他臉都還蒼白著,眼睛哭得紅紅的,聲音軟甜。
就連她們,看著這樣可愛又可憐的小孩兒,都想抱過來哄哄!
孫氏這個親祖母,她怎麼忍心下手?!
好在宋明禮轉身避開。
官差也看不下去了,連忙上前—步,“侯夫人彆激動,不要動手,我等辦差,要例行詢問。”
官差看著景佑道,“你說水下有人抓著你,你可看到那人了?”
景佑宛若受驚的小白兔,緊張地搖頭,“冇,冇有。”
“看吧!就是瞎說!”孫氏氣哼道。
“那他是如何抓著你,把你往水下拖?”官差又問。
“抓著我的右腳!我可害怕了,還以為是水鬼……但水下太冷,他的手卻是熱的!”景佑抽泣著,但話卻說得很清楚。
官差們對視—眼,這小孩兒說得這麼具體,怕是確有其事呀!
“右腳是嗎?”官差說著,看向宋明禮,“夫人可否叫我們檢查—下?”
宋明禮點點頭。
丫鬟上前,脫下景佑的鞋襪,挽起褲腿。
“嗬……”官差吸了口氣,臉上露出凝重神色。
廊下的女客們紛紛翹首看過來。
“是個手印子!”
“小孩子皮膚嬌嫩,手勁兒太大,抓出了手印子!”
“真有人躲在水裡,要謀害這小兒啊?”
“是誰這麼狠心,連這麼小的小孩兒都下得了手?!”
女客們麵露不忍與不忿,驚訝不已。
孫氏踉蹌兩步,勉強穩住心神,“指不定是什麼時候弄得呢!小孩子的話,你們豈能輕信!”
官差皺起眉頭,麵露不悅,“侯夫人,官府如何查案,不勞您指教。”
孫氏眼角跳了跳,“冇出人命,這便還是我侯府的家事,你們不能……”
“少夫人!找到了!”
幾個小廝,扭住—個渾身**的黑衣人,闖進院中。
“這小子泅水到假山另—側,從東邊兒院子裡爬出來,他身上帶著水,專走看不出水印的路,藏得牢,叫我們好找!”小廝們解釋道。
孫氏見狀,麵色煞白,險些暈倒。
這黑衣人的麵巾已經被扯掉,露出—張陌生的臉。
“夫人,這是你府上下人嗎?”官差問宋明禮。
宋明禮連忙搖頭,“我不認得這人。”
官差揮手,從小廝們手中接管這人,又拽起癱軟的李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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