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風待梨初有多上心,清風看在眼裡,可如今也不敢多言,隻能點頭答應下來。
靳無妄拿起紗巾,抬腳走出書房,月光映著他的神色多了一絲溫軟。
清風則跟隨在後。
兩人走到九曲迴廊的亭子外,靳無妄正要上前將紗巾歸還,便聽裡麵傳出“砰”的一聲響,在寂靜的深夜分外清晰。
靳無妄蹙眉頓住腳步,身著玄色長衫的他融在濃黑的夜色之中。
清風恭敬立在一旁。
亭子內,趙熙悅坐著,桃夭站在一旁看到呈鹿茸血燕的碗成了碎片散落在地,不禁膽怯下跪。
趙熙悅惱怒非常,“他們一個個為權為勢將我推進將軍府,現在連你們都要逼我嗎?”
“二奶奶,奴婢不敢,奴婢隻是以為二奶奶與二爺感情甚篤,若能早日生下嫡子就不用擔心後院的姨娘了。”桃夭低聲解釋。
今夜二奶奶主動與二爺修好,她還以為二奶奶是被二爺打動,故此提起生育嫡子之事,想不到馬屁拍到馬蹄上了。
趙熙悅一陣譏笑,“縱使我生下嫡子……又能如何……我會開心嗎?”
趙熙悅生氣的當口,桃夭思來想去隻有一樣可以哄到她。
“二奶奶,派去尋找的人寄了信過來。”桃夭壓低了聲音。
趙熙悅聞言怔了幾秒雙眸微亮,聲音有幾分難以言喻的激動,“那信在哪?”
“午後收到的信,奴婢放在您梳妝檯的抽屜內。”桃夭回稟。
“好,那我們快些回去。”趙熙悅忙不迭起身走出亭子。
靳無妄望著主仆二人離去的背影,手緊握著紗巾的手背青筋凸起轉身回了懿德軒。
隻留小亭內的一地破碎,似一人心。
如風正候在懿德軒中庭,見到靳無妄上前喊道,“二爺,屬下有一個請求。”
靳無妄掃瞭如風一眼,坐在庭中石椅上,手裡攪合著綠色紗巾,聲音頗有不耐,“說吧。”
“二爺,我想提前迎娶梨初過門。”如風躬身請求,“望二爺成全。”
梨初?
靳無妄腦海閃過梨初我見猶憐的模樣,嬰兒肥的鵝蛋臉,一雙杏眼媚眼如絲,柳葉眉,挺翹的小鼻,還有一張櫻桃小嘴,江南河畔的標誌小美人之姿,可憐巴巴求他的時候,琥珀似的雙眸含著水光,瀲灩得十分動人。
靳無妄輕輕揉著手中紗巾,冷肅如常道,“嫁娶乃二人之事。清風,你去懿德軒尋人過來,問問是否願意。”
如風朝著靳無妄拱手一拜,“多謝二爺。”
如風信心滿滿,梨初一定願意的!
靳無妄看著如風臉上的喜色,臉色更加肅穆,起身走入書房。
書房正中央的牆上掛著一幅畫,畫中是一位儀表堂堂的老人,老人便是靳無妄的父親,老將軍靳遠。
靳無妄看著鶴髮老人,怒火在胸口蹭蹭上漲,手中綠色紗巾頃刻間被揉碎。
當年靳遠臨終之際,將將軍府當家人之位傳給長子靳無謂,且為長子訂了一門婚事,便是他們青梅竹馬的趙家熙悅。
而他不僅失去當家人之位,還失去了深愛的女人。
除此之外,靳遠還囑咐他們照顧如風。
他想不到如風居然是他們同父異母的兄弟。
靳無妄朝著畫像低吼,“您當初瞧不起兒子,視兒子於無物 ,如今……兒子成了鄴國的大將軍,又迎娶了熙悅,比你口中千般好的長子勝上百倍不止。”
靳無妄唇角邪勾起一抹弧度,“您囑咐兒子照拂如風,兒子正有此意。如風所聘之妻破了處子之身,難登我們靳家大門,兒子替您好好處置。”
畫中人仍然是一臉肅容,睜著黑白分明的雙眼俯視著靳無妄。
此時,謄春居後院。
清風叩響梨初的房門。
“誰啊?”梨初出聲詢問,將枕下的銀票收入懷中。
“梨初,是我清風。二爺命你去懿德軒回話。”清風平靜地說道。
聽到“二爺”兩字,梨初便有一股不祥的預感,卻不敢耽擱,摸索了幾下纔打開房門,“二爺何事尋我?”
清風瞧了梨初一眼,“跟我走吧,二爺和如風都等著。”
是如風請求提早完婚的事嗎?
梨初想到這裡,卻不敢問,摸索著關門,眼睛還未痊癒又是昏暗的夜色之中,梨初有些恍惚。
清風之止道,“我來吧。”
這時鳳蘭聽灑掃的丫鬟傳話,清風來了謄春居,興高采烈地打外麵過來,卻見清風為梨初關了房門,還護著梨初步下台階,舉止頗為曖昧。
她立刻藏入拱門旁,咬牙切齒地看著他們離去。今日必要抓她個現形,有瞭如風竟敢勾引她的夫婿清風。
鳳蘭與他們隔了一段距離追上去。
梨初與清風來到懿德軒,便見如風立在中庭。
見到她,如風麵露喜色,“梨初,爺答應我了。”漂亮的墨眼泛起星星。
梨初心中不安,卻還是淡淡嗯了聲迴應。
“梨初,你隨我來。”清風示意了梨初一眼,敲響了書房的門。
裡麵傳出一個冷冷的進字,清風推開門。
梨初視線漸漸從如風臉上挪開,隨後蓮步輕挪走入書房。
身後傳來“砰”的一聲,聲音不大,卻還是驚了梨初一下,梨初低眉順眼看著自己的鞋尖,長睫輕顫了顫。
“抬起頭來。”清冷的聲線從頭頂傳來。
梨初緩緩抬起頭,目所及的是一襲玄色長衫,長衫下襬寬鬆,腰部收窄,雙肩挺括,將男子身形襯得更高大挺拔。
梨初目光剛觸及一雙冰冷黑眸,便被一股強勁有力的大手攬腰入懷,人跌入眼前人懷中,小腹與他腰間緊貼。
梨初倒抽了一口氣,白皙的小臉失了顏色,不知所措地雙手按住他的胸膛,“二爺…放、放開奴婢。”
獨屬於男子的冷肅氣息將她包裹,澎湃的心跳正從她掌心傳來,那健碩結實的胸膛又往她掌心壓了一分,男性荷爾蒙氣息排山倒海般襲來。
時間一秒秒過去,靳無妄毫無反應,梨初垂下頭撇開目光。
“二爺,奴婢是如風的未婚妻。”梨初聲音帶顫,想到鄭繡娘與采蓮兩具屍體,害怕得腳軟,緊咬著後槽牙,強撐著心神。
靳無妄大手自她腰間順著脊背摸索而上,掌心扣住她的後頸,冰冷似雪的觸覺襲來。激得梨初打了一個寒戰,那脊背還留有他掠過的觸感,叫梨初更加毛骨悚然。
靳無妄重重掐住梨初的後頸,冷冷道,“要爺說第二遍?”
梨初吃痛皺眉,立刻抬起頭來,視線正好仰視於他的眼,深不見底的黑眸,凝視著她,好似魑魅一般令她害怕,彷彿下一秒就會被他吞入口腹。
“你一破處之身,不怕他嫌棄?”靳無妄指腹按著她的咽喉處上下摩挲,細膩的肌膚之下是她顫動的喉管,隨著他的碰觸輕輕吞嚥。
靳無妄手指透過細膩的肌膚拿捏著她的命門,他瞧著梨初膽顫的模樣,不覺血脈亢奮。
纖細的天鵝頸,他一隻手就能掐斷。
梨初為奴摸爬滾打十年,最會察言觀色,此刻靳無望身上散發出來的危險氣息令梨初繃直身體。
是答錯就會殺了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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