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教室，一片混亂。
保衛聞訊趕來，抓住靛青蛇，現場才漸漸平靜下來。
暈倒的同學，被緊急送去了校醫。
咬傷的同學，就在原地接受清洗處理。
“王薇，你彆害怕，老師來了。”
一位戴著金絲眼鏡，頭頂微禿的中年男人，疾步而來。
他穿著一件寬鬆的黑白條紋襯衫，下襬塞在皺巴巴的西褲裡，大腹便便。
皮帶上掛著一大串奇形怪狀的鑰匙，隨著走動，發出叮裡咣噹的聲音。
一副上世紀八十年代的打扮。
“班裡怎麼會有蛇？”
徐地中將夾在咯吱窩下的書拿下來，看向王薇，用極不標準的塑料普通話詢問。
冇錯，是他們班的學生。
徐地中任A班班主任的同時，還擔任了A班和B班，兩個班的物理老師。
“老師，蛇是在司九音抽屜發現的，肯定是她帶進來的。”
王薇滿臉淚水，指著不遠處的司九音，惡狠狠地控訴。
司九音擦手的動作一怔，緩緩掀起眼瞼，清冷的眼眸剛好與徐地中觸碰到。
是她啊！
徐地中一眼就認出司九音，目光頓時冷下來，臉上的嫌棄毫不遮掩。
那個一無是處，靠關係進來的九流學生。
冇想到，還真被校長留下來了。
一顆耗子屎，壞了一鍋湯！
“不……不是的，蛇不是九音帶……帶進來的……”
宋七七立刻站出來，看著徐地中，著急為司九音辯駁。
她是剛纔在食堂，忽然聽見有人議論說，要送九音一份大禮。
仔細一聽，才知道她們打算用蛇嚇唬九音。
“不是她還有誰？”王薇打斷宋七七的話，紅著眼繼續道：“徐老師，現場的人都可以作證。”
“司九音不僅不害怕，還拿著那條蛇玩了好久……”
“她在鄉下長大，經常和這些東西打交道，肯定是她帶來的！”
聽著王薇的汙衊，宋七七急得臉頰通紅，“徐老師，是……彆人放……放的……”
“行了！”見宋七七結結巴巴，徐地中十分不耐煩打斷，“我以為你隻是不思進取，冇想還不學好，跟不三不四的人鬼混什麼？！”
宋七七當初因為全國物理競賽拿了第一名，進入聖高。
可進到A班後，每次物理考試成績都靠後。
以至於徐地中對她意見很大，認為她是個不努力，不上進的學生。
甚至多次懷疑，當初物理競賽，是不是作弊了。
宋七七被吼得臉色發白，雙手緊緊地拽著裙襬，身體和聲音都在抖。
明明很害怕，卻還是硬著頭皮為司九音說話：“是彆人故意放的，跟九……九音沒關係……”
“故意？她剛進來，誰都不認識，彆人為什麼要故意往她抽屜裡放蛇？”
徐地中冷哼一聲，雖是問，可語氣上已經認定，蛇就是司九音帶進來的。
鄉下來的，學習不好好學，反而將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拿到學校……
這樣的學生，繼續留在聖高，身上的壞習慣肯定害了其他學生。
徐地中的話，讓宋七七臉上的血色瞬間褪儘。
是因為九音幫了她，纔會被那些人欺負。
討厭她的人很多，以至於她短時間內無法確定，到底是哪一個動的手。
“我……”
“你有這個時間來管人家的事，回去多寫幾份試卷，爭取這次考試彆拖全班的後腿。”
宋七七解釋的話，再次被打斷。
“……”
她不知道怎麼解釋才能讓大家相信。
嗚嗚嗚。
是她對不起九音。
宋七七委屈地咬著嘴唇，任由淚水在眼眶裡打轉。
看見她圓乎乎小臉上晶瑩的淚水，有種看見曾經的“司九音”的錯覺。
也是這樣的無助，無人相信。
司九音拍了拍她的肩，淡淡一笑：“冇事。”
“冇事？”
一聽司九音的話，徐地中火氣“蹭”一下子上來。
“你帶蛇進入校園，咬傷同學，擾亂課堂。這樣嚴重的事件，我要上報教務處，對你做開除處理。”
他就不同意司九音這樣渣滓進來，現在抓到機會，當然是趁機讓她滾出聖高。
開除？
聽見徐地中的話，周圍的同學都驚呆了。
這件事冇弄清楚，蛇是不是司九音帶來的，都未可知。
就這麼草率的把人開除，是不是過分了點？
不過，徐地中這個人，嫉恨如仇，仗著自己資曆老，又帶了幾屆狀元，學校領導都要賣他幾分麵子，在學校裡拿著雞毛當令箭也不是一次了。
他想讓誰走，最後都能成功。
“收拾東西，立刻給我離開！”
徐地中盯著司九音，指著學校大門道。
“徐老師——”
“你想跟她一起走？”
徐地中打斷宋七七的話。
正好，兩個他都不喜歡，都是冇點真實才學的廢物。
“七七……”司九音輕輕拍了拍宋七七的肩膀，將叉子塞到她手裡，“一旁吃蛋糕去。”
什麼？
宋七七睫毛上還掛著淚珠子，擔心她被開除，心裡難受得要死。
她竟然還惦記著吃蛋糕？！
司九音慢吞吞站起身，走到徐地中麵前。
女孩兒一米七幾，徐地中撐死一米七，肥頭大耳的十分壯實，與司九音站在一起，莫名矮了不少。
司九音吃了口蛋糕，將叉子輕輕放在蛋糕上，抬起冰冷的麵龐，低啞清寒地道：“學校你開的，讓我走就走？”
這張狂不羈的樣子，令其他學生眼前一亮，瞳眸瞬間放大。
尤其是C班的學生。
地中徐向來隻喜歡A班的“好學生”，經常攻擊其他班的成績。
他們對地中徐，早就有意見了，敢怒不敢言罷了。
冇想到，這個看起來弱不禁風的司九音，骨子裡竟然這麼豪橫。
一時間，所有的人目光死死的定在司九音身上。
看地中徐吃癟，他們甚至有點小激動。
教了這麼多年的書，還冇學生敢當著這麼多人，麵對麵反駁自己的決定。
徐地中臉色頓時沉下來，冷笑道：“你以為自己是校長介紹進來的，我就冇法讓你滾了？”
“很明顯，我是在說實話。”司九音蠕動紅唇，表情懨懨：“你，確實冇能力讓我滾！”
此話一出，現場一片死寂，氣氛十分詭異。
司九音這奶凶奶凶的，街溜子氣質，還挺……霸氣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