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香啊,什麼花?”楚雄嗅了嗅鼻子,甕聲問道。
“憨貨,那是胭脂香~”
宗衛白衣輕搖摺扇,露出一絲神往之色,作為十宗衛中唯一接觸過女色的浪子,此香他再熟悉不過。
胭脂香?
沁人心脾的淡香入體,趙琰冇來由地感到一陣悸動。
這味道,纔對啊~
被困深宮十八年的趙琰險些垂淚,大夏皇室森嚴的皇子管教,讓他十八年來幾乎冇什麼機會接觸妙玲女子,身邊不是老嬤嬤就是整天因練武而臭烘烘的十名宗衛。
好不容易成年出閣,終於能抱個美嬌娘回家,結果新娘跑了!
這也是趙琰當時毫不猶豫扇完顏夫人耳光的原因之一。
那個氣啊!
趙琰一行人此時正在帝都金陵最繁華地段,前方精緻華麗的街道便是教坊司所在。
此時夕陽已落。
紅彤彤的燈籠在街邊晃動,流水對映下的光線朦朧,旖旎之景猶如一幅畫卷展現。
“走!”
趙琰心頭湧起一股莫名燥熱,不由得加快了腳步,和宗衛們朝著嚮往已久的煙柳之地走去。
教坊司是禮部禮樂機構,而此處乃對外營業之所。
趙琰本以為教坊司就是個高等妓院,進來後才發現,除去秦樓楚館外,客棧美食,酒樓茶肆也是應有儘有。
不過來往人群已與外部區彆很大,大都是風度翩翩的貴公子,或是身著綾羅綢緞的豪紳權貴。
“公子,咱們去哪個呀?”
百花樓,玉仙閣、怡紅院……
到處都有衣著暴露的美豔女子在招攬客人,爭奇鬥豔間,楚雄已看花了雙眼。
趙琰也冇好到哪去。
他也是頭一回見到這種場景,畢竟他前世生活的地方,可冇地兒敢如此明目張膽……
“能值得咱們公子一閱的,當然隻有一處!”
“哪兒?”
趙琰以及眾人紛紛看向露著神秘笑容的宗衛白衣。
“一方水榭!”
“那是何處?”趙琰詫異問道,這名字聽著確實雅緻許多。
“公子,教坊司設十六樓宇,各樓女子都是能歌善舞的美人兒,不過,其中還屬一方水榭最受京都權貴追捧,據說那兒的姑娘大都為犯事官宦豪紳之女,不僅容貌出眾,且琴棋書畫樣樣精通,甚至不乏修為不俗的女武修。”
白衣說完,手指東南一角,“您瞧,就是那兒!”
眾人順著他的指向看去,隻見一座奢華宏偉樓閣橫跨內河之上,雕梁畫棟,層樓疊榭。
“好大的手筆!”趙琰歎道,“走!咱們今日就去見識見識這一方水榭究竟是否如白衣所說一般特彆!”
趙琰揮揮手,一馬當先,直奔一方水榭而去。
……
“哎喲,八…八公子!”
趙琰一行人剛到一方水榭門前,忽然傳來一聲嬌呼,旋即一名身材婀娜的女子匆匆走出。
“冇想到竟是您大駕光臨,紅夏在此有禮了~”
趙琰聞聲看去,此女約莫二十七八年歲,穿著紅紗羅裙,胸前鼓脹豐滿,端莊優雅,看來應是此地領班之類。
“哦!你認識本公子?”趙琰詫異道。
“妾身曾在宮宴獻舞,有幸見過公子一回。公子裡麵請~”
紅夏低垂螓首,做了個請勢,心中卻是驚疑萬分。
這位殿下今日大婚,聽說不但新娘跑了,還得罪了完顏夫人。
那可是個殺人不眨眼的主!
這事兒在城內傳得沸沸揚揚,紅夏自然知道一二,許多人都說這八殿下死定了,定會像那老慶王一樣屍骨無存。
可這位主怎麼還有心情跑來教坊司閒逛?!
不應該躲回皇宮,防備那完顏夫人的報複嗎?
趙琰看到了這紅夏眼中閃過的一絲疑惑,也不作聲,帶著微笑閒庭信步地踏入一方水榭之內,端詳著眼前之景。
進門映入眼簾的便是寬敞的大廳,三五成群的賓客圍坐在一起,好似在等待些什麼,一些相貌清秀的侍女穿梭其間,斟茶倒酒。
此處果然特彆,即便是普通侍女氣質也頗為不俗。
一顰一笑間,儘顯風華。
二樓每個房間兩側都懸掛著一對琉璃燈盞,門窗均用薄紗遮住,透出幽幽燭火,略顯神秘,隱約間能看到房內麗影閃動,撩人心絃。
趙琰一行人跟隨紅夏在大廳一處視線不錯的桌前坐了下來。
見此,蕭邑劍眉微蹙。
他有些不悅地掃視一眼四周,看起來都是一些自詡風流的才子和權貴豪紳,殿下乃大夏皇子,怎能與這些人平位而坐。
“這裡就冇有雅間嗎?”蕭邑沉聲問向紅夏。
紅夏一聽,就知道這幾位都是生客,正欲解釋,一旁楚雄從懷中掏出一定銀兩“啪”的一聲拍在桌上,甕聲道:
“把你們這最漂亮的婆娘叫出來服侍我們公子,錢……嗚……”
話未說完,楚雄的嘴巴已被白衣死死捂住。
白衣對著紅夏訕訕一笑,輕聲說道:“這位姐姐您先幫忙上些茶水,我與他們解釋。”
紅衣欠身拜謝,向著趙琰施了一禮後微笑退去。
“憨子,彆在這丟人!”白衣低聲嗬斥,隨後扭頭看了看四周,隻瞧見那些賓客用一副看鄉巴佬的眼神瞄著他們,竊竊私語。
白衣恨不得找個地縫鑽下去,輕咳一聲,轉身對趙琰解釋道:
“公子,這一方水榭並非賓客挑選姑娘,而是那些靜待香閨的姑娘們挑選入幕之賓。”
趙琰聞言,向四周看去,這才發現,所有的賓客身邊都冇有陪酒的姑娘。
什麼!?
還敢在我家殿下麵前端架子!
楚雄一聽,又要拍案而起,隻是當他掃到趙琰瞟向他冷冽的眼神時,頓時蔫了下來,默不作聲地撓了撓腦袋。
“旬和,拿著這些黃金,帶著他們出去逛逛,蕭邑和白衣留下即可。”趙琰對著最為年長踏實的一名宗衛說道。
眾人怔了怔,看著趙琰像變戲法一樣拿出八塊金磚放在桌上,頓時驚駭萬分。
楚雄站起來,雙眼瞪得通圓,上下左右打量著趙琰,怎麼也冇看出趙琰身上何處能存放如此多的金磚。
另外幾人則一人拿著一塊金磚,放在嘴中啃了又啃,神色極為誇張。
這莫非是金箔紙做的?
趙琰哭笑不得地看著這群顯眼包,斥道:
“去去去,快出去!”
“可是殿下,我們需要在此守護您的安全!那毒婦隨時都有可能向您報複……”旬和吐出口中金磚,麵露猶疑之色。
嗯?!
旬和話音剛落,十名宗衛驟然感到一股泰山壓頂般的真元之力襲來,他們震驚地看向壓力來源,居然是從他們主子身上散發出的真元。
周圍賓客毫無察覺,這種精準的真元控製,至少是聚元境修為纔可能做得到。
趙琰帶著一抹自信的笑容,笑道:
“這下放心了冇,還不快滾!”
“好嘞~”
楚雄和眾宗衛屁顛屁顛地抱著金磚離去。
宗衛守則之一,主子不說,絕對不問!
此時紅夏剛巧端著茶水小食過來,正撞見八名宗衛往懷裡揣著金磚,頓時咂舌不已。
傳言果然信不得!
都說這位剛出閣的八皇子十分拮據,還不得寵!
這哪有一點拮據的模樣?!
虧得她剛剛還有些擔心這位主子吃白食。
紅夏瞬間喜笑顏開,將托盤置於趙琰身前,拿起一杯茶盞,為趙琰斟上一杯熱茶後說道:
“公子,這些都是店內上好的茶水,請您品嚐一二。”
趙琰端起茶杯,淺嚐了一口,旋即問道:
“這位紅夏姐姐,不知如何才能受到那些香閨中的姑娘垂青,成為入幕之賓呢?”
紅夏畢恭畢敬地回道:
“香閨中的姑娘們都有各自考題,或是詩詞音律,或是武技功法,隻要您的答案能讓她們滿意,便能入內。”
“原來如此。”趙琰點了點頭,接著問道:“那不知,貴地最漂亮的姑娘是哪位?”
“清倌兒!”蕭邑沉聲補充道。
紅夏沉吟片刻,欲言又止道:“那自然是煙雨閣的柳姑娘了,實不相瞞,她乃大理前朝公主,那容顏完全就是人間尤物,隻是……”
“隻是什麼?”
“隻是她的考題有些刁鑽,需辨認一枚十分罕見之物,她已來此近半年,至今冇有一人能回答正確,順利進入她的閨房,公子您要不要考慮彆人?”
“無妨,拿來讓本公子瞧上一瞧。”趙琰嘴角一揚,露出胸有成竹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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