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啊~~~你怎麼能丟下我一個人......”
聶白藜鬼哭狼嚎跑進門,對上親孃嫌棄且震驚的臉。
“娘,你怎麼也在?”
“我不在你是不是就要給你哥埋了?鬼哭狼嚎像什麼樣子,大夫都說了,冇事兒,過幾天會醒。”
聶大娘早年喪夫,獨自一人把兒女拉扯大,性情堅毅,遇事冷靜。
聶白藜這才鬆了口氣,望向床上被包裹成木乃伊的親哥,狐疑:
“啊?我哥不是摔斷腿,為什麼全身都包裹起來?”
說著,她湊過去想仔細看看。
“哦,冇什麼,樹下麵剛好是茅坑。”
聶大娘幽幽道。
聶白藜瞬間收回觸摸親哥的手。
她絕對不是因為嫌棄,而是怕一身使不完的牛勁兒再給親哥磕磣了。
聶大娘轉而關心女兒:
“你乾活三個月,一定攢了不少錢吧,有冇有遇到心儀的小公子?”
不愧是親孃,一句話傷害三次,精準到位。
聶白藜瞬間心塞把錢袋子扔桌上就跑:
“娘,你先給哥抓藥,我再出去碰碰運氣。”
如果真的不是走投無路,孃親絕對不會開口打探她有冇有錢。
一炷香後,她走在大街上,深深反思了現狀。
擺爛雖好,但也應該攢夠本錢,足以對抗風險才能擺爛。
怎樣才能快速賺錢呢?
她把可刑的方法都想了一遍,最終放棄搶劫這種快速賺錢渠道。
有了!
清霄宗經過初選進入二輪被淘汰的弟子會有三萬靈石的撫卹金。
靈石不能直接在凡間花,但可以找外彙兌換處,一靈石可兌換一百兩銀子。
也就是說她隻要過了初選就能拿到三百萬兩銀子!
放在凡間,這不妥妥的小富婆!
一夜暴富不是夢!!!
聶白藜飛速跑回家,眉飛色舞宣佈:
“娘,我要去參加第一百零一屆修真界初選會!”
聶大娘習慣了女兒咋咋呼呼:“去吧去吧。”
絲毫冇有阻止或者支援的意思。
這下聶白藜搞不懂了。
但為了親哥,她毅然決然連夜揹著小包袱出發。
等聶白藜的身影消失後,麗娘端著藥從門口進來:
“真不打算告訴她?”
聶大嬸平靜的麵容也刻上哀愁:
“咱家就數白藜最有靈氣,以純的病不能拖累她,好不容易鼓起勇氣重新參加初選會,萬一真有幾分機遇,就不用跟著我受苦了。”
聶以純根本不是從樹上掉下來摔斷腿,而是主人家失火,他這個管家衝進去救火全身燒傷!
聶大嬸把訊息瞞了下來,正愁瞞不了多久。
冇成想女兒竟然重拾希望打算重新麵試宗門。
黑夜夾雜憂愁與期盼入夢。
病榻深處,被包成木乃伊的男人眉頭緊鎖,唇角發白,恐懼深深攫住他的心神,將他拉入無間地獄,受業火灼燒。
“白藜...”
“妹妹!”
黑夜冷風從窗戶縫隙竄入,拂過他額頭冷汗,驚得他從床上猛起:“不要!”
守夜的聶大娘聽到兒子的呼喚,立馬掀開簾子跑進去:
“以純,你醒了?!”
聶以純此刻的眼神和往日溫和的長兄以及事事周密的管家不同,如將死之人散發著陰陰寒氣:
“娘,白藜呢?”
聶大娘手足無措,頭腦發懵:“她...她去參加宗門初選會...”
“不!她不能去!他們會害死她的!!!”
*
然而親哥的勸阻聶白藜此刻已經聽不到了。
此時的聶白藜已經出了小鎮,走在鄉間田野的小路上。
萬事開頭難,然後中間難,結尾難。
最不難的時候就是上下嘴皮子一碰做出決定。
然而隻要邁出第一步,一切都會迎刃而解!
聶白藜數了數,她今天邁出一萬零八百個第一步。
真是一場酣暢淋漓的徒步!
根據估算,她距離修真界初選會舉辦地半月森林還差一千萬步。
都說目標太難,就把目標化為一小段一小段階段性目標來完成。
她依葫蘆畫瓢,細分到步,怎麼反倒感覺距離最終目標越來越遠??
初選會每四年舉辦一屆,今年剛好是第一百零一屆。
估計路上能遇到不少誌同道合的朋友,蹭一蹭馬車應該冇什麼吧?
於是聶白藜繼續吭哧吭哧走,時不時回頭看一眼,期待能遇善良的好心人。
可是走了三千八百七十五步,途經五十九輛馬車。
竟然冇一輛馬車停下載一載她這個體重不過百的小女孩。
直到一輛恨不得把豪華招搖四個字刻在驢腦袋上的驢車邁著沉重的步伐在她麵前停了下來。
一少年金玉鑲衣玉作冠,手持寶扇,腳踩蜀錦鞋走了出來,頗為風流撐開扇子:
“姑娘,可是前去半月森林?”
刺眼的金光差點冇把她閃瞎!
聶白藜捂著眼睛後退幾步:“公子,可否合上扇子,我睜不開眼了!”
誰家好人用金箔做扇麵啊!
華勝勝連忙收了扇子,頗為歉疚彎腰,嘴角一閃而過的金牙再次晃瞎聶白藜的眼。
“對不住,路途遙遠,姑娘...”
聶白藜無奈:“你的牙!”
華勝勝隻好把摺扇插腰,捂住嘴巴:“姑娘,要不要一起走?省點力氣參加第一場初選會!”
聶白藜求之不得,屁顛屁顛答應。
“人有點多,你做好心理準備。”華勝勝如實相告。
原來是結伴同行,那更好!
“多個朋友多條路,我正愁......”
話音剛落,車簾忽然掀開,露出堪比春運的密集人頭!
“你坐著我腳了。”
“動一動,我腿麻了。”
“挪一挪,我吸口氣,彆擠我。”
......
嘶~
1,2,3...25,26,27!!!
不足三平米的車廂內竟然擠滿了二十七個人!
垃圾袋都冇這能裝!
聶白藜不禁回頭看向唯一的老驢,心中充滿崇高的敬意。
“它,這,我,這...”
聶白藜緊張到語無倫次,華勝勝卻推了她一把:
“姑娘說的對,多個朋友多條路,我這馬車內簡直是路途通天。快進去,周兄背後還有一絲空隙,填上!”
聶白藜就這樣開啟了她的窒息之旅。
她忽然就體會到了徒步旅行的快樂,可惜人總是在失去之後才懂得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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