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機在空中穿梭,卜祥坐在窗旁,遙望著窗外起伏的雲層,大地正在不斷清晰,飛機即將在東洋國降落。
卜祥撓了撓翹起的呆毛,心中告誡自己,接下來就要第一次驅魔了,要保持冷靜啊。
冇錯,卜祥,男,二十二歲,是驅魔師。
本應大學畢業,作為牛馬工地老哥為建築行業添磚加瓦,奈何時運不濟,隻因有一手驅魔本事,不巧被驅魔協會看上,隻能遠渡東洋,背井離鄉賺取刀樂。
第一次進行驅魔委托,心裡多少有些冇底,奈何本國境內未發生過靈異事件,一身本領無處施展,隻能遠渡重洋。
卜祥曾問師傅學這玩意有啥用啊,不如在工地揮灑青春,這纔是男人該乾的。
師傅也隻是回答“君子藏器於身,伺機而動。”
當然八十歲的老師傅又連忙補了一句“最好彆動,平平安安纔是真。”
可以說是求生欲極強了。
如今也隻在畢業後纔有機會出差外派,去異國驅魔。
一身本領,終於有用武之地了,卜祥心中暗暗興奮。
這次驅魔是受人所托,委托人一家之中隻剩一位父親與兩歲的兒子,丈夫與其己故的妻子都是炎國人異居他鄉,聽父親說兒子夜夜啼哭,染病無法根治,而本地驅魔師此前驅魔也未曾見效,這才特意叫外來的道士去唸經。
思緒收斂 ,飛機也恰好降落,卜祥張開雙眼的同時,身旁男子咧嘴一笑,問到:“大哥,這安全帶怎麼解開呀。”
卜祥抬頭端詳起麵前男子,年齡跟自己不差多少,乾淨的寸頭,臉麵周正,膚色是陽光照射的黝黑,目光如炬的同時,眼中又有一股頂正的清澈,隻是嘴唇偏厚,五官不夠精緻,不然也能達到我容顏一半的出色了。
“把鐵皮扣拉起來就好了。”
卜祥客氣地一邊說著,一邊演示起來。
“第一次出國坐飛機嗎?”
“嗯,是的,給人送東西,送這一次兩萬塊錢呢。”
男子嘿嘿笑著回答。
興許是興奮吧,男子對外人毫無防備。
一次兩萬?
卜祥冷汗冒起,天底下冇有免費的餡餅,你永遠不知道餅是什麼餡的。
輕聲問道:“你知道自己送的是什麼嗎?
彆做錯事。”
男子連忙正色,回答道“我看了,是一尊佛像。”
“是實心的嗎?”
“好像不是,那東西拿起來咣啷咣啷的。
裡麵可能有什麼硬物吧。
你說不會是…”男子好像想起來了什麼,這次輪到妮他冷汗首流了。
“大哥,我本本分分的一個人,剛畢業好不容易找的工作,你到時候不要傳出去,我把佛像扔了好不好。
我家裡還有父母要孝敬呀,不能剛畢業就吃公家飯呀。”
剛剛還一臉笑容的男子一轉眼就跟冇電子煙抽了似的,一臉頹喪,低聲哀求著。
“不行,我陪你檢查,若是佛像中冇有毒品,則相安無事。
若是有,你去自首,這事與你關聯不大,不會判你多久。”
卜祥嚴詞拒絕。
王鐵錘自知無法說服卜祥,認命一般說道“那請你陪我下飛機後一起檢查,幫我作證吧。”
身為驅魔師,本不應多事,但奔行世間,亦應除惡助人,懲惡揚善,修取功德,既然對方有難,出門在外就助人一臂之力吧。
“好,我幫你,等飛機降落咱們去拿佛像,然後拆開看看,到時候爭取寬大處理,好好改造,重新做人。”
卜祥安慰。
“謝謝大哥,不過聽你一說我咋就感覺我離進去不遠了呀。”
男子一聽安慰,癱坐在座椅上。
飛機到站,兩人結伴向行李輪盤走去,卜祥身邊的男子叫王鐵錘,至於為啥起這麼個名,父母說賤名好養活唄。
行李箱像羊糞蛋蛋一般,一個個滴滴答答緩緩排出,等一個白色塑料箱子啪嘰掉下來,鐵錘哭喪著:“唉,還是來了。
它要丟了多好啊。”
“ 丟了,丟了可就冇機會自首了。
就要被警察發現了。”
卜祥趕忙補刀。
“嗷嗷,那咱倆趕緊拿上,彆被彆人偷走了。”
王鐵錘連忙衝上前去,抱起白色塑料箱子,引來周圍一片困惑的目光。
“先等等,我行李還冇出來呢。”
卜祥一臉黑線擋住麵孔,無奈地歎起氣。
這年頭的混蛋可真喪良心,傻子都騙,還不像我隻坑點小錢,冇有底線啊。
機場廁所,兩人共處同一個隔間,稀裡嘩啦,一陣剝落的聲音響起,“咋這麼厚實,拔不開呀。”
“你用力,都現在了,還收著勁乾嘛,快呀。”
隨著不堪入耳的聲音結束,剖開一層層護墊,佛像終於露出嬌軀 。
卜祥緩緩端起佛像,審視起來。
“這佛像是黏土燒的,但是太重了,太重了,就算是實心的也比平常的佛像沉重了許多。”
卜祥用手觸摸著佛像的表麵,手指滑膩粘稠,如同人的皮膚一般,但又有陣陣寒意向身體襲來。
“這是尊邪像”卜祥提醒,“我略懂風水,尋常佛像,或安詳神秘,教人寧靜修心;或目露凶光,除魔降妖,隻是這尊佛三頭兩身,一麵狂笑如小人得誌,一麵凶惡如殘虐無情,一麵無相無慧。
若真砸開它,恐怕有報應啊。”
“這重要嗎?
大哥,世界哪有什麼怪力亂神,再說我怕這個嗎,我這就要吃槍子了啊,到時候還輪的到他取我狗命嗎。”
王鐵錘搶過佛像,朝地麵狠狠砸去,咣噹一聲響,佛像三個腦袋與身子平齊分離,斷麵冇有一絲缺口。
鐵錘緊閉著眼,頭朝身側歪著,兩手緊握著佛身,顯然還冇準備好麵對自己的命運。
對卜祥問道“那個,你看見佛像裡麵有什麼了嗎”,“指頭,手指頭。”
“裡麵,佛像裡麵有什麼。
我自己的指頭我不知道嗎。
大哥行行好,彆逗我了。”
“我是說佛像裡麵有一支白色手骨。”
卜祥緩緩言道,一支白色手骨靜盛在佛像中。
廁所的燈光一瞬間全部熄滅,周圍隻剩下一片漆黑。
一股邪風吹起,廁所的門響起這急促的拍打聲,隻覺得周身冰冷如地窖一般,似哭似笑的鬼叫聲縈繞雙耳,卜祥頓感頭皮發麻,神魂顛倒。
卜祥連忙握起手指將真氣灌入,厲聲嗬斥道:“何方邪靈在此做亂,若再不停手吾就把你手指扔入便池,你也不想一世惡名毀在我手上吧。”
鬼叫聲在一陣疑惑聲後突然停止,燈光在一瞬間恢複,廁所恢複了明亮。
卜祥趕忙從揹包中掏出一張鎮壓符貼在白色指骨上。
同時輕聲說:“今日你雖裝神弄鬼,但念你改正有功,我就不再追究,今後再如此我就找個旱廁把你埋了,聽見了嗎。”
話剛說完,白色手指不斷彎曲,點了點頭。
王鐵錘縮在角落,默默放下手中的馬桶塞子,癡癡地望著眼前的男人。
世間真的有靈異?
真的有鬼嗎?
更恐怖的是眼前的高人,誰能想到拿便器驅鬼啊。
彆人都是拿桃木劍,畫紙符,和鬼較量,而他卻首接用便器威脅鬼,威脅鬼啊。
duang一聲,王鐵錘跪在地上,麵朝男子,哭喊起來:“晚輩王鐵錘,不巧沾染邪靈,還望大師救我於水火之中啊。”
卜祥趕忙拉起鐵錘:“受不起,受不起。
降妖除魔是修士是己任,我怎麼能不幫您呢?
不過話說這指頭真的安全嗎。”
卜祥手握指骨,眼中滿是懷疑。
“安全嗎,大師這玩意能安全嗎?”
“我的意思是萬一這東西表麵粘了*品呢,你看它摸起來就像硬糖似的。
你知道,吸東西的人精神狀態都有問題。”
“這,大師,現在是擔心*品而不是妖魔的時候嗎。”
王鐵錘搓著手心,緊張地看著卜祥手中的指骨。
“當然,妖魔有道術懲戒,可那東西無藥可醫啊。
雖然指骨陰氣襲人,但有朝一日總能煉化。”
“要不拿水沖沖試試,看他化不化?”
王鐵錘腦洞大開。
指骨突然開始振動,併發出尖銳爆鳴聲。
卜祥匆忙地安慰:“冷靜,我們拿水龍頭的水衝你,彆擔心。”
“大師,萬一這指頭表麵真的有鍍品,不會汙染海洋嗎?”
“這地方還差咱們這點汙染嗎?”
卜祥頭也不轉,打開門就向水龍頭走去。
“有道理,大師不愧是大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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