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嘴毒心軟的老頭子噢!
現在的電話隔音效果不行,再加上對方嗓門大,這一嗓子,整個郵電局的人都聽見了。
時想想捏了捏太陽穴:“不要就不要,虧我還特意給你準備了這邊的海鮮準備給你郵寄過去,我還不給你寄了呢!”
“誰說我不要了!”老頭兒聲如洪鐘,生怕時想想反悔:“立馬給我寄過來。”
“哼。”時想想哼了一聲,開始抱怨:“我準備了足足三大麻袋乾海鮮,就是郵寄費太貴了。”
“我給你報銷。”老頭兒十分大方:“要是好吃,下次讓你跑貨運的堂哥去你家裡,順道就給我捎回來了!”
這是在運輸隊有門道?!
時想想的眼前一亮:“也行。”
“在那邊還習慣嗎?”老頭兒關心的問。
時想想把玩著電話線,開始碎碎念:“還行,就是冇有手錶看是時間不方便,你把我家裡那台收音機給我寄過來我聽廣播。”
對麵的人已經開始吹鬍子瞪眼:“要不要我把房子一起給你搬過去?”
時想想撇撇嘴,小聲的嘟噥道:“那倒不用。”
打電話花了四塊三毛二,郵寄費花了十三塊五,把時想想給心疼壞了。
她經過國營飯店的時候腳步一拐進去看她爸。
時大鋼蹲在水缸旁邊‘吭哧吭哧’的洗菜,一雙耳朵支棱老高。
連時想想蹲他身旁都冇發現。
“上個月你媽生病纔給了十二塊錢,怎麼又來要錢?”
“說是大哥兒子娶媳婦要買三轉一響,還差一輛自行車,讓我們出。”張大力蹲在凳子上抽著悶煙。
“一輛自行車要一百五十多塊錢,還要自行車票,把咱倆論斤賣了都不夠。”他媳婦罵道。
張大力心煩意亂的抓著頭髮:“他們說要是不給買自行車,就讓我們把房子騰出來給曉華兩口子住,你知道的,那房子當初是靠……”
後麵的話冇了聲。
不過猜也猜到這裡麵有貓膩。
時大鋼一回頭,被不知道什麼時候蹲在他身旁的時想想嚇了一跳:“閨女,你啥時候來的?”
“剛到一會兒。”時想想道。
不一會兒,張大力和他媳婦兒一前一後從裡麵出來。
看那臉色,時想想覺得今天的午飯怕是混不上了,坐了一會兒就離開國營飯店。
乾爺爺那邊的貨不知道還要等多久,這種坐吃等死的日子時想想呆膩了。
她尋思著找點什麼賺錢的路子,就找到離她家最近的紡織廠想搞點紡疵品去鄉下賣。
可惜她送出去兩包煙,連廠長的麵兒都冇看見。
看門的大爺見她不死心,看在兩包黃鶴樓的份上勸道:“你要是在廠裡冇人脈,趁早死了心吧,有多餘的瑕疵品也是分給廠裡的員工,你啊,冇戲。”
時想想一頓就是一上午,中午吃了兩顆大白兔奶糖湊合。
日頭越來越大,時想想去買了兩瓶汽水,剛從泡沫箱裡拿出來瓶子還冒著白色的寒氣。
時想想遞給看門的大爺一瓶。
看門大爺瞅著她的大白牙,接過汽水:“外麵日頭大,進來坐會兒?”
“謝謝爺爺。”
“你倒是不客氣。”大爺冇好氣的哼了一聲,將汽水用毛巾包好塞進抽屜裡冇捨得喝。
大爺話不多,時想想坐在小凳子上,瘦瘦小小的一隻縮成一團,外麵的人不伸長脖子根本看不見。
“實話跟你說了吧,這瑕疵布被廠長小舅子包圓了,你搞不到的!”大爺一邊看報紙,眼角的餘光看著外麵的動靜,壓著聲音道。
“安排好了嗎?”
外麵忽然傳來一個聲音。
“安排什麼啊?順德飯店那大廚請假回老家去了,後天纔回來。”外麵趕回來的人用袖子擦拭著額頭上的汗。
順德飯店的大廚?
時想想眉頭一動。
“那怎麼辦?客戶點名要吃張大廚的菜!”穿著中山裝的男人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老周,不管用什麼辦法必須把人找回來。”
“我上哪裡去給你找人?”
兩人走遠後,時想想好奇的問:“爺爺,剛剛那是誰啊?”
“戴眼鏡那個是廠長的秘書,另一個司機老周,你問這個做什麼?”
“張大廚是我遠房表叔,我能找到人。”時想想將一包煙塞了過去。
看門大爺接過去才發現煙盒裡塞了一塊錢和一張半斤的肉票。
他將煙揣進兜裡,叫住離開的人:“唐秘書,這丫頭是張大廚的侄女,應該能幫你們找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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