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棉回到病房的時候,病房裡的氣氛凝滯低壓。
因為病床前正站著一排穿著軍裝的人,他們個個手裡拿著檔案,腦袋低垂。
霍慎言批改檔案的同時,不時還要訓斥叮囑他們幾句。
看到即便是在病中還要為國家做貢獻的霍慎言,林棉更覺得自己是罪人了。
她冇進去,而是和警衛員小鄭一起守在病房口。
最後直等到裡麵的所有人都退出來了,她才進去。
“情況問到了?”霍慎言邊問邊低頭把手上的鋼筆擰緊收好。
林棉走到床邊,悶悶的點了點頭。
但隨即她便抬頭安慰道:“不過叔叔可以放心,何醫生說了,隻要咱們好好配合治療,保持心情愉快,是能很快就徹底痊癒的。”
“要是好不了,一輩子就這樣了呢?”霍慎言冷著臉問。
林棉頓時小臉一白,她剛要說不會的,就又聽得霍慎言問:“你說了你會負責的,現在你打算怎麼對我負責?”
“我會承擔一切照顧叔叔的責任。”林棉白淨的小臉上神情格外認真。
“負責一輩子?”霍慎言問,冰冷的聲音裡帶著質疑。
林棉先是愣了一下,她可冇想過一輩子這麼遠的事情。
可現在的事實是,人家為了救她,真的有可能會落下一輩子好不了的病。
她林棉不是忘恩負義鐵石心腸的人,自然是必須要負責的。
想了想,最後她咬牙,用一種豁出去的語氣和決心道:“是的!如果叔叔一輩子都好不了,我就照顧叔叔一輩子!”
“口說無憑,林棉,明天咱們就去扯結婚證!”
霍慎言的如漆墨眸,在說這句話時閃過幽幽暗芒。
“什,什麼?!扯結婚證?咳咳咳……”林棉直接嚇到被自己的口水嗆到。
“怎麼?想耍賴?想就嘴上說說,騙騙我算了?”霍慎言冷眼看著她過於激動的反應。
林棉咳得小臉通紅,她連忙擺手解釋:“不是的叔叔,我冇想耍賴,我隻是想不明白,照顧就照顧,負責就負責,為什麼還要扯結婚證啊?”
“怕你嘴上說要照顧我一輩子,卻做不到隻是騙我,這是其一。
其二,我傷的是那裡,日常調理照顧,不是最親近的人,我是不會給她碰給她看的。
其三,我年紀不小,不能因為病情耽誤了親事,既然你碰了看了,還要對我負責一輩子,不如就扯了結婚證。”
霍慎言在說這番話的時候,是格外的理直氣壯。
林棉卻是聽得當場目瞪口呆。
還,還能這樣的嗎?
可是,他是霍景行的叔叔啊!
她剛剛纔當眾跟霍景行退婚,轉身就和他扯結婚證,彆人會怎麼看她?
還有,他們年紀相差也不小,是怎麼都不合適的!
林棉隻能急急道:“叔叔,你大我太多了,我們不合適的。”
霍慎言垂眸掃了身量纖細的她一眼。
小姑娘是小,小胳膊小腿小細腰,尤其是那盈盈一握的細腰,怕是他一隻手都能握住。
還有……
霍慎言及時收回了繼續往下的視線,“哪裡不合適?你小我大,明明恰到好處,安安合適!”
林棉微微擰眉,這話她怎麼聽出了一股子彆有意味的味道呢?
她抬頭看向霍慎言,卻見他威嚴冷厲的麵龐上,皆是一本正經。
難道是自己想多了?
思緒間,霍慎言威嚴的聲音再次響起:“林棉,這事就這麼說定了,明天咱們就打結婚證!”
“不行!”聽到明天就要打結婚證,林棉更急了。
“怎麼?又想出爾反爾?”霍慎言冷眼看向林棉,眸光如刀冷厲。
林棉本就怕他,被他這麼一瞪,更是嚇得脖子一縮,差點就哭了出來。
她也不敢說不要扯結婚證了,隻敢說:“扯結婚證可以,但是不可以讓人知道。”
“我就這麼見不得光?還是我讓你丟人了?”
霍慎言身上的低壓氣場,嚇得林棉趕緊解釋:“不是的,叔叔長得帥職位高,帶出去是最長臉的。
隻是我才和霍景行退婚,就和叔叔扯結婚證,彆人會怎麼看我,看叔叔?
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早就和叔叔勾搭上了。
我和叔叔明明清清白白的,為什麼要沾惹上這樣的汙名?
而且這樣的言論對叔叔會影響很大的。”
霍慎言點頭:“你這話有道理,那就先扯結婚證,其他的事日後再說!”
林棉見他聽勸,這才暗暗鬆了一口氣。
就在這時,霍慎言把手伸到了她麵前,“我困了,扶我躺下吧!”
對照顧病人林棉是有經驗的,畢竟她可是廠醫院的護士骨乾,來了幾年就當了幾年的三八紅旗手。
可她實在是低估了霍慎言的身量,一米八五的健碩身材,身上全是常年鍛練出來的硬邦邦的肌肉。
她呢,隻有一米五八,骨架細小,霍慎言一隻胳膊足有她的一條腿粗。
最重要的是,霍慎言也不配合,他全程都不自己使力。
“叔叔,你也使點勁啊!”林棉抱著他腰身使勁的時候,忍不住催促了一聲。
霍慎言看著將整個上半身都趴在了自己懷裡的小姑娘,眸底深處閃過一抹暗芒。
“我冇力氣。”
林棉抬頭,一臉懷疑,“冇力氣?冇力氣你罵人的時候,那麼中氣十足?”
不管是罵霍景行,霍衛國,還是剛纔那些離開的軍官,就差可以說是憤慨激昂了。
“罵人的時候不中氣底氣足一點,能唬住誰?”霍慎言理直氣壯的道。
林棉忍不住撇嘴,還真是你病你有理了。
最後林棉是把吃奶的力氣全都使出來了,才讓霍慎言如願躺下。
他躺下的那一刻,她累得氣喘籲籲,本想幫他把被子蓋好,卻在掀開被子的時候,被被子裡傳來的一個猛力栽倒。
猝不及防的,她跌趴在了霍慎言的懷裡。
更不可思議的是,她跌下的那一刻,唇瓣重重吻在了他的嘴唇上。
林棉傻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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