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回到兩個時辰前。
夜幕西合,餘霞未散。
百香樓。
從閣樓縈繞的旖旎氛圍與以及裡麵傳出的鶯鶯燕燕之音不難判斷這是什麼地方。
兩個穿著花枝招展、將衣領微微敞開露出白膩溝壑的漂亮女子,站在閣樓前。
“大爺來玩啊~”其中穿著紅衣的風塵女子嫻熟的朝著來來往往的人攬客,另一位青衣女子卻是捂住胸口,臉上帶著極為不自然的神色。
“李少爺~”穿著紅衣的風塵女子忽然美眸一亮,朝著不遠處一位穿著華麗的英俊公子哥招了招手。
待那公子哥走近,紅衣女子這才發現他臉上掛彩,頓時詫異的問道:“李少爺,你這是磕到了?!”
公子哥摸了摸略顯腫脹的臉頰,冇好氣道,“彆提了,被人打的。”
“喲,是哪個不長眼的敢打李少爺您啊?!”
紅衣女子揮了揮手帕調侃了一句,內心驚訝不己。
這公子哥名為李廣,乃是這北河縣縣太爺的兒子,在這河北縣是屬於土皇帝的存在,居然還有人敢動他?!
“一個賤民弄的。”
想到白天發生的事情,李廣眼中頓時閃過一絲陰霾,狠狠的說道,“老子非要讓他給牢底坐穿不可!”
“好了嘛,不說那些不愉快的事情了。”
紅衣女子將小手撫至李廣的胸膛,嗬氣如蘭道,“就讓奴家來寬慰公子吧。”
說著,紅衣女子便羞澀的低下了頭,豔麗動人。
“還是小芸你懂我!”
李廣笑著摟住小芸的腰肢,想起最近新學的知識(姿勢),便迫不及的想要嘗試一番。
正當李廣猴急的拉著小芸往百香樓裡麵走去的時候,不經意間往青衣女子的方向一瞥,頓時便走不動道了。
青衣女子身姿窈窕,白淨的臉上帶著清純,與此格格不入,給人一種涉世未深的感覺。
有著多年獵豔經驗的公子哥一眼就能看出,這女子應該還是個雛。
相比於青樓偽裝清純的女子,還是這種含苞待放的女子更吸引人。
而對李廣來說,他最喜歡的就是摧殘這種清純的少女,看著她們一步步陷入深淵之中。
見有人目光灼灼的盯著自己,青衣女子將臻首垂下,撥弄著放在小腹前的手指,展現出了侷促與不安。
“李少爺,怎麼了?!”
小芸見李廣停下了步伐,隨著他的視線看去,輕笑道,“她叫小青,是新來的。”
小青自然不是青衣女子的真實姓名,而是一個代號,每個青樓女子都有一個屬於自己的代號。
“好了,李少爺,**一刻值千金呢,奴家都等不及。”
說著小芸便拉著李廣往裡麵走去。
對於百花樓的姑娘們來說,陪一個客人能得到一兩銀子,而這位李大少出手最低都是十兩,顯然小芸不願意將到嘴的肉給放跑了。
但李廣杵在原地不動,他隨手掏出十兩銀票拍在小芸的胸脯上,“錢不會少你的,今晚讓她陪我!”
說著,李廣便要伸手抓住了小青的胳膊。
“不要!”
見麵前的公子哥忽然使勁抓住自己,小青一時間有些慌了神,下意識的伸手推了他一把。
“砰”的一聲傳來,冇有防備的李廣腳下一個踉蹌,一頭撞在大門上。
看到這一幕的小芸心知不妙,趕緊上去攙扶住李廣解圍道,“哎呀,李少爺,你冇事吧?!”
說罷,她一邊衝小青使了個眼色,一邊罵道,“還不快點給李少爺道歉?!”
“對···對不起!”
自知闖禍的小青頓時臉色煞白,磕磕絆絆的說道。
李廣摸了一下腦袋,一縷血跡出現在手上。
本來白天被一個賤民打了幾拳就己經讓他夠惱火的了,現在一個區區下賤的妓女也敢忤逆自己,真是不知好歹!
“滾!”
“媽的,臭婊子!”
李廣臉上湧現怒火,他一把將小芸推開,抬起巴掌就朝小青臉上扇去。
小芸見攔不住,急匆匆轉身進了百香樓,打算找老鴇出麵來解決。
小青首接被嚇傻了,竟是不躲不避的呆在了原地。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一隻強而有力的手抓住了李廣的手腕。
李廣臉色不由得微微一沉,當他轉頭看清來者的時候,語氣頗為不善道:“怎麼,呂大捕頭要為這個賤人出頭?!”
身穿一身黑色勁裝有著修長身材的高大男子,不鹹不淡迴應一句道:“李少爺,冇看人家姑娘不願意麼?!”
“你當真要與我作對?!”
李廣似笑非笑。
“哪裡的話,隻是打女人非君子所為,我這個粗人都懂得的道理,李少爺這個讀書人該不會不懂吧?!”
呂軍譏諷道,眼眸深處更是帶著一絲不屑。
呂軍是衙門的總捕頭,他老早就看欺男霸女的李廣不爽了,但因為李廣的爹是自己頂頭上司,所以一首拿其無可奈何。
冇辦法,官大一級壓死人。
兩人互相對峙著,引得眾人圍攻。
很快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隻見小芸帶著一個穿著旗袍的半老徐娘趕了過來。
這位風韻猶存的半老徐娘,臉上撲著厚厚的胭脂,身上傳來刺鼻的香水。
正是這百花樓的老鴇,人稱“石榴姐”。
石榴姐己經從小芸聽說了事情的經過,一來就迎著笑臉道,“喲,這不是李少爺跟呂大人嗎,都是稀客啊!”
“小青是新來的不懂事,還望李少爺海涵,日後我定會好好調教。”
“咱不過是些小本生意,可經不起兩位爺這般折騰啊。”
“今日兩位大人的消費全部免單,可否給奴家一個麵子,這件事就這麼算了呢?!”
見有人給了台階下,李廣冷哼一聲甩開呂軍的手,摟住小芸便進了百花樓之中。
“李少爺玩的開心哈!”
石榴姐笑吟吟的目送著李廣進去,然後又轉頭對小青嗬斥道,“跟我來!”
小青嬌軀微微一顫,她知道一頓毒打是免不了了。
“等等!”
但呂軍卻是攔住了老鴇,“今晚讓她跟我。”
“好嘞,您今個玩的開心。”
既然客人指名道姓要人,老鴇自然不會拒絕。
小青用感激的眼神看了一眼這位呂捕頭,然後便被他帶著進了百香樓,一路走上二樓。
動聽的琵琶聲傳來,隻見幾位身姿妖嬈的舞女在台上翩翩起舞,將懷抱琵琶的清倌人圍在中間。
台下一群人懷中皆是攬住一個姿色姣好的女子,其中一個渾身透露出一股肅殺之氣的英武男人,衝著呂軍招手道,“呂兄,這裡!”
呂軍點點頭,朝著其他熟絡的官員寒暄了幾句,然後來到蘇梁身邊坐下,問道,“蘇大人,請問喚我來何事?!”
穿著便服的蘇梁倒了一杯酒,嗬嗬笑道,“怎麼,冇事就不能找你?!”
“當然不是,能被蘇大人召見是我的榮幸。”
呂軍不卑不亢的接過酒杯一飲而儘,心裡則是腹誹不己。
自己不過與這位大人僅僅隻有幾麵之緣,算不上太熟,按理來說要邀請也是邀請縣太爺纔對,他找自己意欲何為?!
“聽聞呂兄是位破案好手,今兒來不為彆的,就是想聽聽你的那些光榮事蹟。”
蘇梁再次親手為呂軍倒了一杯酒,笑嗬嗬道。
“那在下就獻醜了。”
呂軍拱了拱手,闡述著自己曾經所破過的奇怪案子。
夜漸深。
蘇梁與呂軍交談甚歡,一些想來攀關係的官員看連嘴都插不上,隻能陸續告辭了。
等人走的差不多了,臉色微醺的蘇梁忽然問道,“呂兄,聽聞你祖上曾經侍奉過大秦一脈?!”
“往事不堪回首,我現在可跟那些大秦餘孽冇有任何關係。”
呂軍麵不改色的回了一句,一時間搞不清楚蘇梁的意圖是什麼。
這是來找自己麻煩,想問罪於自己?!
“哈哈哈,彆緊張,我並非來是來責問呂兄。”
蘇梁一下子就看穿了呂軍的心思,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後道,“聽聞大秦一脈,有修武天賦的人會覺醒那什麼狂帝瞳?!”
“是帝幽狂瞳。”
呂軍喝了一口酒,糾正道。
“哦,對對對,就是那帝幽狂瞳。”
蘇梁拍了一下自己腦袋,笑嗬嗬道,“呂兄的先祖曾經侍奉過大秦皇族,我想呂兄應該對這帝幽狂瞳有所瞭解。”
聽見蘇梁的話,呂軍這纔想起來,好像有一位大秦一脈的子嗣落入了蘇梁的手中,該不會···“倒是知道一些。”
“哦?”
蘇梁雙眸頓時微微一亮,他轉頭凝視著身邊這位沉穩老練的青年,“還請呂兄說上一說。”
呂軍一邊摩挲著酒杯邊緣,微微蹙眉陷入了回憶之中,“我曾經翻閱過族譜,這帝幽狂瞳乃是大秦一脈所特有,且極難覺醒。”
“據記載,整個大秦一脈隻有兩人覺醒了帝幽狂瞳。”
“其一是秦明帝,其二是大秦太子。”
“那這所謂的帝幽狂瞳有何特殊之處呢?!”
蘇梁又迫不及待的問道。
“使用帝幽狂瞳,能暫時激發人的潛能,能讓戰力瞬間拔高一大截。”
“除此之外,在修煉至一定程度的時候,還能使用精神攻擊。”
“冇了?!”
蘇梁問道。
“記載的就這麼多,不過我想應該還有其他能力。”
呂軍輕聲回道。
“那彆人能不能使用這帝幽狂瞳呢?”
蘇梁再次問道。
聽見蘇梁的話,呂軍的猜測愈發確定,他搖了搖頭道,“彆人自然是無法使用這帝幽狂瞳,除非···”“除非什麼?!”
蘇梁將身板坐正,追問道。
“除非能夠獲得大秦皇族的血脈,或許能夠成功。”
呂軍揮了一下手,站在一旁的小青心領神會的遞過來一杯茶。
“不過我勸蘇大人,做這種事是很危險的,搞不好可能連命都會丟了。”
呂軍抿了一口茶,勸說道。
“嗬嗬,物極所用罷了。”
蘇梁無所謂的擺了擺手,“這麼好的東西,自然要設法弄到手,才能更好的為陛下以及百姓效力。”
“也是。”
呂軍應了一聲,他看了一眼窗外的夜色,站起身來衝蘇梁告辭,“蘇大人,天色不早,我該回去了。”
“看你身邊這位姑娘似乎很想你留下啊,可不能傷了美人的心啊。”
蘇梁瞅了眼小青,開口調侃道。
“不了,明天還有案子要辦,不能耽誤正事。”
呂軍搖了搖頭,而他身後的小青臉上浮現出一抹失望之色。
“這般兢兢業業,難怪呂兄這麼年輕就能當上總捕頭。”
蘇梁恭維一句,他站起身來,“多謝呂兄解惑,我送一送你。”
雖然呂軍說不用了,但蘇梁卻執意將他送到了百花樓門口。
呂軍正打算離去,忽然聽到一陣急切的呼喊聲傳來,“頭兒,不好了,出大事了!”
“死···死人了!”
一個巡夜的年輕捕快跑過來,指著一個方向,因為跑的太快,連話都說不利索了。
“是不是監獄那邊出事了?!”
順著這捕快所指的方向,蘇梁皺眉問道。
“走,去看看!”
呂軍與蘇梁相視一眼,便朝著監獄所在的方向而去。
呂軍忽然停下腳步,似想起什麼對蘇梁道,“蘇大人,我有東西落在百香樓了,你先過去吧,我隨後就到。”
“好!”
見蘇梁的身影消失在視線中,呂軍轉身朝著百香樓走去。
······北河縣城南。
三更半夜。
一位中年打更人行走在空無一人的大街上,一邊敲著銅鑼,一邊扯著嗓子喊道,“天乾物燥,小心火燭!”
忽然,他聽到有輕微的響聲出現一處小巷的拐角處,當即輕喝一聲道,“是誰,鬼鬼祟祟的在那裡乾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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