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羽生的目光在來電顯示上稍作停留,是何晏。
他的手指輕輕按下了接聽鍵,語氣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責備:“你現在在哪兒?
小言他……”電話那頭,何晏的聲音急促而低沉,似乎正努力壓抑著什麼:“爸,我這邊突然有緊急情況,需要我立刻處理。”
顧羽生的眉宇間逐漸凝成了一個“川”字,他聆聽著,臉上的表情由疑惑轉為嚴肅:“我明白了,你儘量快點。”
掛斷電話,顧羽生轉向王蘭英,聲音低沉:“是阿晏,他說有急事要處理,暫時無法回來。”
王蘭英的臉色一沉,語氣中帶著不滿:“什麼急事能比我們小言的安危還重要?”
她的眼中閃爍著不滿和失望。
顧言能感受到母親的怒氣,他輕聲安慰,儘管自己心中也充滿了失望:“媽,何晏他也有他的難處,公司的事情他不能不管。”
他試圖為何晏辯解,儘管這辯解聽起來如此無力。
“小言,你總是這麼替彆人著想,讓媽媽怎麼放心得下。”
王蘭英的聲音中帶著無奈和擔憂,她輕輕撫摸著顧言的手,眼中充滿了心疼。
“媽,我真的冇事,您就彆擔心了。”
顧言的聲音輕柔,卻掩蓋不住內心的苦澀,他的嘴角勉強擠出一絲微笑,試圖緩解緊張的氣氛。
顧羽生打破了沉默:“小言,你先休息,我和你媽去準備點吃的。”
他的聲音中帶著一絲堅定,試圖為這個家帶來一些穩定。
顧言點了點頭,目送父母離開房間。
門輕輕關上,他的眼神逐漸變得遙遠,心中充滿了對未來的不確定和對何晏的深深思念。
寧靜被廚房裡輕微的鍋碗瓢盆聲打破,顧言靜靜地躺在床上,聆聽著父母忙碌的聲音。
他的心情,就像窗外的天空,一片晴朗中夾雜著難以言說的陰沉。
透過窗簾縫隙,陽光灑落在臉上,帶來溫暖和金色的斑駁光影,為他蒼白的麵龐增添了幾分生機。
顧言靠在床頭,翻開一本書,書頁輕輕翻動,他試圖讓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在文字上。
然而,思緒卻不由自主地飄向何晏,回憶起他們之間的點點滴滴——那些甜蜜的、苦澀的、難忘的時光。
時間悄然流逝,陽光慢慢移動,最終停留在床頭的一張照片上。
那是顧言和何晏的合照,兩人的笑容燦爛而真摯,彷彿定格了一段美好的時光。
顧言伸出手,輕輕觸摸著照片中的何晏,眼中閃過深切的懷念。
手機鈴聲劃破了房間的寧靜,是何晏發來的資訊:“我暫時回不去。
我媽那你彆亂說。”
顧言心中五味雜陳,回覆道:“嗯。”
他放下手機,閉上眼睛,深深地歎了口氣,心中充滿了複雜的情緒。
突然,胃部傳來劇烈的疼痛,顧言的額頭上瞬間冒出了冷汗,他的手緊緊抓住了床單,指節因用力而泛白。
疼痛如同一把鋒利的刀子,在他的身體裡翻滾著,撕扯著,他忍不住痛呼。
王蘭英聽到動靜,立刻從廚房裡趕了過來,看到顧言的樣子,她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小言,你怎麼了?
哪裡不舒服?”
顧言勉強擠出一絲笑容,試圖安慰母親:“媽,我……我冇事,就是胃有點疼。”
王蘭英哪裡肯信,她能感覺到顧言的疼痛並非簡單的不適:“羽生,快打電話叫醫生,小言的胃病又犯了!”
顧羽生也趕緊放下手中的活,撥打了急救電話。
顧言躺在床上,疼痛讓他的意識有些模糊,但他還是能感覺到母親焦急的撫摸和父親關切的目光。
心中湧起一股暖流,也有一絲愧疚——他知道自己的病情比胃病更嚴重,但他不敢告訴他們。
不久,救護車的鳴笛聲在門外響起,醫生和護士快步走進房間,開始為顧言進行檢查。
王蘭英和顧羽生站在一旁,焦急地等待著結果。
醫生檢查完畢後,站起身對王蘭英說:“顧先生的情況有些複雜,我們需要帶他去醫院做進一步的檢查。”
王蘭英的心中一沉,但她還是強忍著淚水,點了點頭:“好的,拜托醫生了。”
顧言被抬上了擔架,王蘭英和顧羽生緊隨其後。
顧言的目光再次落在了床頭的那張照片上,何晏的笑容在陽光下顯得格外耀眼。
救護車駛離了顧家,向著醫院的方向飛馳而去。
何晏站在私人遊艇的甲板上,海風帶著鹹鹹的味道拂過他那俊朗的麵容。
他的目光遠眺,望向那座漸漸靠近的海島,心中卻有一絲難以言說的沉重。
身為一個劣等Alpha,何晏的外表雖然經過訓練顯得強勢,但內心的自卑與偏執始終如影隨形。
尹玉智坐在遊艇的另一側,他的腿上蓋著一條薄毯。
儘管陽光明媚,但他的臉上依舊帶著一絲病態的蒼白。
尹玉智的腿傷是何晏心中無法磨滅的愧疚,也是他無法逃避的責任。
何晏一首覺得有責任幫助尹玉智,哪怕隻是短暫的逃離都市的喧囂,給予他一絲安慰。
遊艇緩緩靠岸,島上的工作人員己經準備好了一切,迎接他們的到來。
何晏扶著尹玉智走上岸,島上的景色如同畫卷一般展開,碧海藍天,白沙椰林,一切都顯得那麼寧靜和美好。
他們在島上的彆墅安頓下來,何晏儘量讓尹玉智感到舒適,儘管他的心思卻飄向了遠方。
尹玉智看出了何晏的心事,他輕聲問道:“晏,你有心事?”
何晏回過神來,勉強笑了笑:“冇什麼,隻是想起了一些工作上的事情。”
尹玉智冇有追問,他知道何晏的心中有一個他無法觸及的地方。
夜幕降臨,島上的星空格外璀璨,彷彿無數顆鑽石鑲嵌在深藍色的天幕上。
何晏和尹玉智坐在海邊,聽著海浪輕輕拍打沙灘的聲音,寧靜之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緊張氣氛。
何晏拿出手機,螢幕上顯示著一排未接來電,幾乎都是顧言的父母和他自己的母親打來的。
他的眉頭緊鎖,感到一種難以言說的煩躁。
顧言似乎總是用父母來對他施加壓力,這讓他感到窒息。
尹玉智注意到了何晏的情緒變化,輕聲問道:“晏,是家裡來的電話嗎?”
何晏點了點頭,卻冇有多說什麼。
他站起身,決定獨自走走,以便冷靜下來思考如何處理這些複雜的家庭關係。
尹玉智理解地看了何晏一眼,冇有多問,隻是默默地注視著何晏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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