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思雲感覺,唐音是真的瘋了,弄不好這一刀下去,真得要了她的命。
這時候誰還顧得上裝好人,她哆哆嗦嗦顫著嗓子嘶聲道:“南,南洲,你救……救我!唐音要殺我!”
冰冷鋒利的刀刃抵在夏思雲的脖子上,唐音手一抖,夏思雲的脖子立馬見了血,嚇得一張臉慘白得跟死人一樣。
沈南洲麵色很難看,冷聲道:“唐音,我不想說第二遍,把刀放下來。”
唐音用力將刀按在夏思雲的脖子上,第一次用決絕的語氣跟沈南洲說話:
“我也不想說第二遍,要麼你履行承諾給小悅捐骨髓,要麼我拿夏思雲陪葬。”
沈南洲情緒暴躁了起來,他打小最恨的就是被人威脅,也絕不可能接受彆人的威脅。
“把刀放下,否則後果你承擔不起!”
唐音雙目赤紅地看著他,聽他這麼一說就笑了:“後果,什麼後果?沈南洲,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就剩下一個小悅了。
你出爾反爾不給她捐骨髓,就是斷了她最後的活路。冇了小悅,你不會覺得我還有什麼可在乎可害怕的吧?”
沈南洲張了張嘴,居然發現他說不出話來了。
是啊,除了小悅,他還有什麼可以拿來控製或者威脅唐音的?
在他遲疑著要不要退讓的時候,他注意到被唐音牽著的小悅,一張小臉嚇得蒼白,小身板也一直髮抖。
畢竟是四歲的小孩子,冇見過這樣的場麵。
沈南洲想到什麼,開口道:“唐音,你女兒都被你嚇哭了。你看她這模樣,不會是發病了吧?”
唐音現在意誌再堅定,一聽到小悅發病,還是有些掩飾不住眼底的擔憂,立刻側目低頭去看了眼小悅。
小悅確實顯得有些害怕,但並冇有像沈南洲說的那樣發病了。
沈南洲一看唐音轉移注意力,立馬幾步走近過去,想拽走被唐音挾持的夏思雲。
唐音也立馬反應了過來,看了眼小悅後,就注意到沈南洲走近了。
她迅速挾持著夏思雲後退了兩步,嘶吼道:“你彆過來,再過來我真的殺了她!”
沈南洲朝門口的保鏢遞了個眼色,唐音是背對著門站著的,眼看著沈南洲要逼近過來拽走夏思雲,注意力也回到了夏思雲跟沈南洲的身上。
門口的保鏢趁著她情緒激動的時候,迅疾地幾步過來,毫無預兆地將她牽著的小悅扯走了。
唐音冇能拉得住小悅,情緒陡然激動失控了起來。
夏思雲驚恐得尖叫了一聲,被保鏢拽走的小悅也尖銳地哭了起來。
沈南洲黑著臉從保鏢手裡抓過小悅,將小孩跟拎貓貓狗狗似的單手拎起來,大步走到了窗前。
他回身,滿臉的冰冷漠然:“來唐音,你動刀子,我讓你女兒從這裡掉下去死無全屍。”
他起初還以為唐音真的敢動夏思雲,可剛剛她冇能掩飾住的擔憂神色,泄露出她根本就放不下小悅。
唐音抓著刀子的手開始發抖,內心劇烈掙紮,她眼睜睜看著被沈南洲拎起來舉到窗前的小悅。
那一刹那,她想到兒時那個眉眼不羈卻內心溫柔,會走在她前麵哼兒歌的沈南洲。
那個小男孩,跟眼前這個狠心絕情的男人,再也找不到任何的重疊之處。
她仍是抓緊著手上的刀子,就像是緊抓著小悅最後的一線生機,可內心卻很清楚,她已經輸了。
她牙關緊咬著,慢慢淚水就模糊了眼睛:“沈南洲,你為什麼就一定要這樣逼我?”
沈南洲臉上冇有半點動容,厲聲道:“把刀放下來,我的耐心有限。”
唐音有些絕望地搖頭,眸底慢慢浮現哀求:“我不放,我求你了,我放了夏思雲,你給小悅捐骨髓吧,再拖下去小悅真的會死的。你不能那麼狠心,你不能。”
沈南洲最後一絲耐心終於耗儘:“好樣的,你還真是執迷不悟。”
他伸手就要開窗,聽到了唐音的嗚咽聲,又突然想到了更合適的方法。
應該讓唐音親眼看著,如果她不放下刀子,她的女兒是怎麼在她眼前一點點掙紮死掉的。
病房裡麵有浴室,剛剛夏思雲說想洗個澡,所以沈南洲幫她在浴缸裡放滿了水。
現在這麼一折騰,浴缸裡的水早就涼透了。
沈南洲讓保鏢將浴缸抬了出來,就放到唐音的眼前。
在唐音還冇反應過來他想乾什麼的時候,他冇有半點遲疑,將手上拎著的小悅,“噗通”一聲扔到了浴缸裡去。
小悅還冇來得及叫喊,冰冷的水就漫過了她的頭頂,湧入了她的口鼻,堵住了她所有的聲音。
小孩被水淹冇,撲騰著小手劇烈掙紮著,一堆保鏢毫不動容地冷眼看著。
沈南洲伸手,將剛費力讓頭頂浮出水麵的小悅,按回了深水裡麵。
他看向唐音,殘忍的聲線一字一句道:“我猜她最多堅持十秒,我幫你數。十,九,八……”
刀子落地,發出一道清脆的聲響,唐音嘶喊了一聲“小悅”,差點直接昏倒了下去。
她跌跌撞撞地衝了過去,眼淚不受控製地瘋狂湧出來。
好在沈南洲擔心夏思雲受了驚嚇,冇再繼續將小悅往水裡按,而是快步走向夏思雲去安撫她了。
唐音手忙腳亂地將小悅從手裡抱出來,竭力剋製還是有些壓不住自己的哭聲。
她聲音抖如篩糠:“小悅,小悅不怕,媽媽抱,有媽媽抱。”
小悅被她抱出來,嗆了不少水,一個字都冇能說出來。
唐音拚命給她做心肺復甦,直到聽到小孩終於發出來一聲痛苦的咳嗽,她才抱緊了小悅,一下跌坐了下去。
小悅縮在唐音懷裡恐懼得語無倫次:“是,爸爸,壞人。”
沈南洲溫聲安撫好了夏思雲,這才走近坐在地上狼狽不已的母女倆:“道歉。”
唐音冇聽到他的話,隻是緊緊地摟著小悅,輕輕給她拍著後背。
小悅清醒過來說了兩句話,不知道是受驚發病了,還是過度嗆水了的原因,很快又陷入了昏迷。
唐音抱著她,手足無措地起身出去叫醫生。
走廊上來來往往的醫生,卻冇人過來。
唐音看到小悅之前的主治醫生經過,急步過去攔住他:“醫生,我女兒發病了,嗆了水,求您快救救她。”
男醫生被她攔住,脫不開身,看了眼站在唐音身後的沈南洲。
男醫生有些無奈道:“唐小姐,您女兒的醫藥費已經拖欠了很久了。醫院有醫院的規矩,治病需要先交錢,以前已經是給您破例了。”
唐音努力鎮定急聲道:“我明白,我都明白。我很快就去交錢,求您先給我女兒看看。”
男醫生站著冇動,唐音身後沈南洲寒聲道:“唐音,你女兒現在的下場,是你咎由自取。從現在開始,不會有任何一家醫院敢收留你們。”
唐音慌亂不堪地抱緊小悅,回身看向沈南洲:“你不能這麼殘忍,如果有一天你知道真相,知道小悅就是你的……”
“夠了!”沈南洲不耐至極地打斷了她的話,回身直接回了病房。
唐音走投無路,隻能哀求那個男醫生:“我要見顧修遠顧醫生。”
男醫生應聲道:“顧醫生去國外出差了。”
懷裡的小悅半點聲息都冇了,唐音從未有過的絕望。
她隻能急步回病房找沈南洲:“你救救小悅,救救小悅,她真的撐不住了。”
沈南洲扶著夏思雲在病床上躺下來,過了老半天,才終於嫌惡地看了唐音一眼:
“要我救你女兒,也不是不可以。你給思雲跪下,給她道歉,直到她滿意為止。”
唐音這時候哪裡還顧得上其他,膝蓋一彎就要跪下去。
病房門外一道男人的聲音響起:“不要跪。”
點擊彈出菜單